“动作这么快?”
“可不?先时我去买肉碰上村长家的,说是明日院试,县衙便通知提早了些。”
楼安按住徐氏,“那您先别做了,明儿咱全家要去妹妹家,开不了门。”
徐氏笑道:“你爹下午去城里寄信,想着若是好好的还是让她们回来住两天,咱家也不耽误生意。”
她都决定了,楼安也不好多说,只道:“成吧,那明日我去城里开门,你和爹在家。”
徐氏也这般想的,“今日我买的肉多了些,多做些,毕竟明儿算是正儿八经再次开张了,看上次白林反应,老顾客应当是还记着。”
听到这儿,楼安哎哟一声,徐氏也想起来了,同楼安面面相觑。
白林的火锅给忘了!
消息
做了一天肉干,楼安累得腰酸背痛,傍晚的时候三婶来借牛车,随行还有大伯和四婶。
问及原因,楼安才知道这时候的院试凌晨三点就得搜身进考场,三家家中都有考生,一合计便打算去城中给孩子定间客栈,到时休息至丑时三刻再叫人起来不迟。
徐氏二话没说便将牛车借了出去,等看着一行人离开,她才关上院门对楼安说:“当初岷儿考试,你小姑原是让岷儿在她家住,我和你爹不放心想着陪他一同考试,硬是提前几天花大价在考场旁边客栈陪了全程,这一晃已经九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还是娘和爹想得周到,”楼安想着大嫂一行人,忧心道:“这个点儿去县城,被人敲上一笔倒还好,没了客栈才是烦人。”
“哎,”徐氏叹口气,“你爹去送竹子的时候我就让他提点过你三婶她们,可她们舍不得银钱,竟是拖到了现在。”
果然,天未亮三婶她们便来还牛车了,楼安听见小黄在院子里叫得凶狠,怕遭了贼,连忙打发了江岷起床看,结果江岷回来摇头道:“三婶她们来还牛车吶,小照他们都在考试了,他们几人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就回来了。”
“中场出来咋办?”
“小姑照应着,小朗今年也下场,估计到时一道接回去了。”
楼安松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多花点银钱也穷不到哪儿去,何苦?”
“你以为谁家都跟咱爹娘这般想得开?”江岷告诉他,“我没考中秀才之前家中虽不穷但也并不富裕,爹娘陪着我去府城那阵儿还是向小姑借的银钱,后面家中田地没了赋税,又不用耕地,爹有时间做私活儿家中才渐渐好起来。”
看楼安听的认真,他拂去楼安颊边一缕发丝,眼露温情,接着说:“况我家中只做一个孩子,娘亲家中也不拖累,才能有当年我相对舒适的读书条件,四婶早年被娘家拖累得狠,后双亲去了才好过一些,三婶家情况虽好一些,但也大差不差了。”
楼安这才体会到古时养育一个读书人的难处,靠在江岷怀中喃喃,“幸而你当年考中了。”
“是啊!”江岷感慨,不过回想起来,若是未考中也不一定会发生后来的事,想想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昨日做了许多小食,楼安今日是要正儿八经开店了,原计划放点鞭炮热闹热闹,却赶上书生考试的日子,城中叫卖吆喝声都少了很多,他便歇下了心思,安安心心把小食分装好,小食铺便再次开了门。
今日江大生没来,在家中忙着竹牌一系列事宜,街道上行人不多,徐氏便没帮着楼安守小铺,进城就同江岷直奔了肉市,他们今日要买许多肉,怕拿不动,江岷便说着同徐氏一道。
楼安在后院烤剩下的小饼干,安排许云岸先在前面看着,他记着时间把饼干放上就过来。
没想到还未将饼干从模具倒出来,许云岸就进来叫他了,说那日蹭饭的哥哥找他。
楼安有些心虚,毕竟放了人家许久鸽子,但他仍未急着出去,而是小心翼翼把饼干全部铺在盘子里放进烤炉方才出去。
卜一出门,白林就啧啧叹道:“楼老板好大的架子,约定立下竟这许久才来。”
楼安笑着给他递上一小盘吃食,给人找了凳子坐下才道:“前两日家中出了许多事,加上猪肉难买便没来城里做生意,小公子还勿怪罪。”
“竟这般客套起来了?”白林似笑非笑。
楼安一屁股坐下,拿了根肉干,“这不您拿乔?”
白林哈哈笑了好一会儿,方道:“昨日那许家人走了。”
楼安并不意外他知晓此事,只问:“你家那位大人物也走了?”
“早走了,”白林朝他透露,“我跟我爹问了一嘴,说那许云青打听了许多,后放了飞鸽传了书信就带着小厮仆人离开回了府城。”
说完,他凑近楼安耳边,“听说京中并未来人,只是派了那许云青来寻,这下彻底放弃了。”
“你咋知道?”楼安惊讶,县令势力这般大?
白林咳嗽一声,悄声道:“虽我爹只是个小喽啰,但背靠大树好乘凉,你懂得。”
说完还朝楼安使了个眼色。
楼安这下彻底放松下来,盯着他的脸左右看看道:“你脸上痘包消得差不多了。”
白林得意,“这是自然,我一天洗八百次脸,近日吃得又清淡,加上汤药喝着,想不好都难。”
楼安摆摆手,“行了行了,明日来吃火锅,我锅子忘带上来了。”
“火锅还有专门的锅子?”
“对……”楼安蓦地想到什么,突然看向白林。
白林一阵头皮发麻,“怎么了?”
“你怎么未参加考试?”
白林一阵尴尬,“我爹考教我功课给我宽限了一年,下回考不上你是真的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