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玫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差点把桌子掀了。
那个时候叶心薇才知道,这一家三口,各有各的饮食口味偏好。
聂匡早餐要喝小米粥,配猪肉馅的小笼包。肉馅,最好是黑猪里脊肉。
聂楚笙要喝皮蛋瘦肉粥,配粉条韭菜馅的水晶包。粉条,他只喜欢红薯粉。
张玫要喝豆浆,配现炸的油条。豆浆配比必须是三分黄豆,三分花生外加一分红枣。差一分,都不行。
聂楚笙跟聂匡吃完早餐,前后脚出门上班。
张玫拎着一沓打印订好的a纸丢在她面前,厚厚几十页,都是《聂府家规》。
要求她三天之内,倒背如流,奉为圭臬。
后来,张玫又用那份《聂府家规》,陆续考验了十八个保姆。
最终忍辱负重留下来的,也就王雨一个。
王雨没来之前,叶心薇天天凌晨四点半起床,摸黑给一家人准备早餐。
她怀胎八个月的时候,凌晨一点半在厨房炒糖色。
不是她惦记,也不是肚里孩子饿了。
而是因为张玫梦见红烧肉,睡到一半馋醒了就来敲她的门。
那个时候,聂楚笙只是公司一个小小的销售主管。
正在业务上升期,出差加班是常事。
张玫那些磋磨,她一个字都没跟聂楚笙说过。
咖啡杯中的黑褐色液体一点点见底,叶心薇慢慢收回思绪。
那样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
现在的张玫,纵使对她有什么不满,最多也就是指桑骂槐地阴阳两句。
聂楚笙的事业还在上升期,家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额开支都得靠她。
张玫舍不得她这棵摇钱树,没理由杀她。
就算知道乐乐不是亲孙子,即便她想换一个对她更加言听计从的儿媳妇。
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聂楚笙离婚就行,犯不着把自己后半生的自由搭上。
张玫愚昧,但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
叶心薇轻轻晃了晃头,将脑海中张玫与杀人凶手之间的等号抹去。
可从背后推她坠楼的人,如果不是张玫,还会是谁?
白净泛粉的指甲陷入掌心,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叶心薇脑海中浮现。
会不会,张玫的招摇与虚荣,给家里招了贼?
半夜,小偷拿着金属探测仪器潜入她家,直奔放着金饰的次卧。
小偷得手后,要通过阳台离开的时候,被她现了端倪。
于是,她被灭口了。
那么,她是唯一的受害者,还是家里的五口人,都惨遭了毒手?
叶心薇不敢继续往下想。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远山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