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他才知道,他永远都等不到的。
共同生活了一年的时间,温子舟十八岁的那天,凭昆然兴冲冲地策划生日派对,精心准备礼物──温子舟喜欢的一套首版诗集和他擅自决定的一对男式钻戒。
但是所有人都来了,唯独温子舟没有如约而至。
他害怕对方出意外,交警和警察都打了电话,又派人出去四处寻找,自己也开了车漫无目的地沿著街观察,然後警察局就打来电话,说查到了温子舟的出境记录
温子舟去了意大利。
凭昆然彻底懵了,那个人前一天早上都还跟他在餐厅接吻,末了跟他说有一个彩排要练习到很晚,生日派对开始的时候再回家,凭昆然记的清清楚楚,温子舟说的是“回家”。
他以为他能给温子舟一个家呢,代替被他摧毁的那个。
凭昆然终於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到了温子舟留给他的信,那个人怕被他坏了计划,连诀别信都藏那麽深。
温子舟说自己得到了去意大利的机会,刚好跟薛茗的合同期满,在一周前就准备动身了。
温子舟说自己没法跟他一起生活,怕他阻止,就悄悄办了签证。
温子舟说,看在他陪了他那麽久的份上,就不要再为难他,放他走吧。
温子舟说,无论如何,也谢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凭昆然拿著那薄薄的一张纸,觉得喉头有些甜腥,但是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温子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为什麽没法跟他在一起,可是两个人都知道,是因为当初的伤害太深,没有人能宽容到那种程度,就算最终释怀,也不可能允许自己还每天与对方朝夕相处,那样的负担太重了。
可凭昆然一直想问温子舟,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呢。
商谈结束以後,凭昆然也彻底病倒了,重感冒搞得他浑身无力,鼻涕流个不停,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助理小姐看他可怜,shoppg的时候顺便帮他买了一身保暖装备,从头到脚捂严实了,启程准备回国。
来送机的都是英国方面的人员,凭昆然通红著鼻头跟对方一一告别,一抬眼,竟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温子舟。
对方似乎因为被发现了而慌张起来,在原地跺了两下脚,真的就跟小鹿似的,眼睛乱晃了两圈,才鼓起勇气一样又看回来。
凭昆然见他转回视线,就冲他招了招手。
他曾经爱过温子舟,但那是过去了。池觅在一个小时前给他打了电话,说家里的事已经办妥,在等他回国。
现在已经有人等他回家了。
作家的话:
表示没有鞭策就没有日更动力哇qaq
另外谢谢幻凌的礼物~
池觅远远看见从机场出口走过来的凭昆然,男人裹得像头熊,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下通道里的身影重叠起来,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池觅迎上去,跟在凭昆然一旁的助理小姐惊喜地看著他:“小模特你回来啦?”
池觅腼腆地点了下头,顺便伸手将助理小姐的行李接过来,又要去接凭昆然的。
“我又不是女人。”男人嘟哝一句,摆著硕大的身体,笨笨地往旁边让了让。
池觅的脑袋里一道光闪过:不,不是像熊,是像企鹅。
他笑著伸手去抓凭昆然的毛线帽子:“你怎麽裹那麽多,现在才刚刚入秋诶。”
凭昆然在他手底下扭了扭,“靠,这里比伦敦还冷!”鼻音很重。
“你怎麽了,感冒了?”池觅忙凑上去问他,这才注意到凭昆然的鼻尖通红,这种天气不至於把人冷成这样,那就是擤鼻涕搞红的。
池觅不知道为什麽,盯著那红红的鼻尖,突然觉得心里很暖。
两个人回到了凭昆然家,一进入空调范围,凭昆然才算是觉得热了,忙把帽子围巾往下拽。
池觅从背後走上来,双手围到凭昆然的胸前,帮他解开大衣的纽扣。
青年的呼吸近在耳边,凭昆然觉得脸有些热。
池觅的手指一层层将衣服拨开,然後探到了他贴身的那件黑色衬衫里。
青年在他耳边深呼吸了一会儿,才把手撤出来,有些不耐似的咬了咬他的耳朵:“看在你感冒的份上。”
但其实这时候凭昆然才是那个被憋坏的人,他自从池觅回本家以後就一直安安分分洁身自好,算起来都有一个多月了!他什麽时候这麽委屈过自己?现在倒好了,那小子跑上来撩拨完他,就要停手?!
凭昆然刚想逮住池觅,喷嚏又不请自来了,在鼻腔里飞快地跑两圈,猛地冲了出来。
“阿嚏!”
池觅忙放开他就往厨房走:“你先到床上躺著,我熬姜汤去。”
凭昆然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客厅,拿纸巾狠狠擤了鼻涕,一脸不甘心,却还是只能跟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等感冒痊愈重振雄风,正好一举攻下池觅!”
池觅煮好姜汤端过来时,凭昆然已经自己卷了被子在床上躺著了,露出两只迷蒙的眼睛和几撮头发。
“唔,姜汤?”凭昆然很自觉地撑起身来,伸出手来要接碗。
池觅坐到床边,“我喂你吧。”
“呃~”凭昆然咧了咧嘴,“你别恶心了。”说著自己抢过碗来一口气咽了那气味刺鼻的液体,然後不等池觅接过碗去,就开口道:“行了,说正事吧,你这趟回去跟你家里谈拢了没?”
“没有。”池觅伸手把他的碗拿过来。
凭昆然被噎了一下,他本以为池觅一路上那麽轻松,还用空撩拨他,应该已经把事情解决了才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