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愕:“你不是说,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吗?”
想起了之前露营时,两人那段各怀心事的对白。
贺敬珩没有否认:“是没什么好看的——但也许和你一起再去看看,结论就不一样了,而且,我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默了两秒钟,他才继续道:“她还葬在那里。”
这场短途旅行定在三天后。
不算是说走就走,但也没做攻略,甚至没有多带行李,两人约定,完全凭借贺敬珩十年前的记忆决定行程。
那座南方小镇没有机场,也没有直达高铁。
最后一段路程,他们不得不选择绿皮火车作为交通工具——对阮家小姐而言,又是一次很特别的人生体验。
途中,不乏撞见好奇的目光。
许是关注过最近那些新闻,对面软座学生模样的女生频频偷瞄贺敬珩,但转念一想,新闻中的男主角,不大可能乘坐绿皮火车来这种小城镇旅游,于是,到嘴边的疑惑又被她咽了下去。
阮绪宁记得贺敬珩说过,宜镇湿热、多雨,天空一年四季都是灰蒙蒙的。
像是随时会落泪。
离开处处充满衰败气息的火车站,贺敬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卖部买伞。
为了减少负重,他只挑了一把很大的直柄黑伞,阮绪宁对此没有异议:一把伞足够了。
反正,下雨天他们会贴的很近、很近。
忽地想到什么,她仰面询问:“要先找个地方落脚吗?”
后天才是赵眉的忌日。
他们还有两天时间四处转转。
贺敬珩将黑伞收好,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不着急,先等车吧。”
“车?”
“让郑海托运了辆车过来,快到了。”
阮绪宁见怪不怪。
她认识的那些爱玩车的富家子弟,从不开跑车上高速,几乎都是人到哪儿,跑车就托运到哪儿。
再说。
这地方,有辆车确实方便许多。
阮绪宁忍着空气里的潮湿霉味,又等了十几分钟。
托运公司按时到达指定地点,但送来的却不是跑车,甚至不是四个轮子的车,而是一辆拉风惹眼的哈雷摩托。
它蛰伏在路边,像是由机械组装而成的一头巨兽。
贺敬珩长腿一迈,跨坐上黑色皮革坐垫,双手握了握车把,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声。
不得不承认,金属质感的机车与这家伙……
适配度很高。
要有新素材了——阮绪宁如是想。
试完了车,贺敬珩扭头,冲愣怔着的小姑娘一偏头:“带你兜兜风?”
阮绪宁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