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撇嘴。
白老爹看孙女这模样,无奈地把猫喊过来逗着玩。可是那只猫慢吞吞地爬去了厨房蹭李洱裤腿去了,压根就不看他。
这让白老爹心里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好像除了他,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李洱。大儿媳妇儿喜欢,孙女喜欢,连养了几个月的猫也投奔李洱去了。但是李洱不肯答应他要孙子,所以他仍然坚持不给李洱好脸色,要跟李洱对抗到底。
李洱吃完晚饭就开车走了。他回去的是白玺的那间公寓,两层的公寓就只有他一个人,他觉得空落落的,就一个人在屋里瞎晃悠。
本来只是因为无聊才决定参观一下他跟白玺的家,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他推开二楼的一个房间,开了灯,乍一眼望过去,失了魂魄般直直地站在门口。门里的一切超乎了他的想象。
是戏服,各式各样的戏服。墙上挂着的有梅兰芳大师亲笔签名的剧照,还有各式各样的京剧脸谱。
李洱有些迟疑地抬脚走了进去,眼眶有些发热。这些东西,如今是千金难买的。李洱自己也有钱,也经常去淘这些宝贝,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割爱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住了这许久的家里就放着他最爱的这些。
因为这些老掉牙的喜好,他没少被人称之为怪胎。人人都说他喜好怪异,没一点儿年轻人的劲头。可是就有这么个人,原来早已经默默无声地纵容了他一切的嗜好。李洱不争气地揉着眼睛。
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有福气的人了。这世上有多少人放弃原定的梦想,放弃自己所爱,去适应这个环境谋生存。可他呢,他二十三岁了,他还干着小时候喜欢的一切,可以继续爱他的戏,可以继续玩他的枪。
因为有白玺,因为白玺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来成全他的梦想。所以他能够活得这么恣意,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活着。
这个晚上,李洱的心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他第二天早上去学校参加了汇报。汇报结束后开始忙活晚会的事情。本来晚会的事情跟李洱没什么关系,可是作为学校今年新来的教职工,他再一次被他们主任给坑了。
刘主任说得很轻松,“小李啊,作训时那段贵妃醉酒唱得挺好的,再上去来一段吧。传统京剧,现代京剧都好,上去给咱们科争争光。”
李洱满头黑线的应了下来。
好在他跟广德楼的人混得熟,到那里拉了一票人出来,凑了一台戏。连续三天他都留在广德楼排练。
到了最后一天上场的时候,李洱才得知白老爹也来了。白老爹美其名曰是陪着囡囡一起来的。
李洱被安排在第八场。他选的曲目是红拂女,女扮男装追李靖那一段。戏服是从家里那间房里挑出来的,扮相是朱可臻给化的,只是白玺没回来。
白老爹在台下听戏,颇有感触。上次听戏,还是跟他妻子一起听的,这一次听看着李洱在台上,突然就有些理解了。
好像这一台戏是李洱唱给天下人听的。
与红拂女月下女扮男装追李靖一般。前者是为了喜欢的人装作男人,而后者是为了喜欢的人甘愿配作女儿身。
遗憾的是前排预留给白玺的位置空着。等到谢幕的时候,李洱弯腰的瞬间,看向那个空落的位置,还是有些失望的。他最想让白玺听的,他想要给予白玺的示爱,可惜都没能让白玺听见。
郑沄上台送了一束玫瑰,交到李洱的手里。李洱仍是没给他好脸色,但还是抱着花走下台。下了台,就转手将花送给了后台的一个熟识的小姑娘,“我花粉过敏,送给你吧。”
而后,走进更衣室脱衣服。
他刚拉上帘子,众人就瞧见了一个捧着比之前那捧更娇艳的玫瑰的俊朗男人走到更衣室门口,大大方方地打开门走进去。
“谁?唔……”李洱小声地抱怨,“怎么进更衣室了,快出去!”
白玺把捧花放在椅子上,细致地帮李洱把他刚刚解开的扣子全部扣上,“别脱了,回去再脱吧。”
一句话就把李洱惹得脸发热。
如果不是脸上的妆厚,就可以看到李洱发红的脸蛋。
“可我要最后谢幕的,不能提前走。”李洱想起节目组的要求,跟白玺解释。
“不要紧的。少你一个人也不会垮台。”
李洱想了想,又瞧了眼一月不见的白玺,觉得他说的也对,满意地捧着一大捧娇艳的玫瑰花,映着一脸的喜色,跟白玺一起离开了后台。
正当两个人在自己公寓的大床上上演全武行的时候,李洱的电话响了起来,而且还是白老爹打过来的。
李洱不甘心地挠着白玺,“都怪你了!你爸一定要生气了。”
白玺狠狠地在那张不满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把电话接了起来。
“李洱,你跑哪里去了,现在开始合影了。”白老爹着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李洱隔着话筒都能听的见,他瑟缩了一□子,却惹来白玺一声轻哼。白玺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笑着将电话拿远了,轻声说,“别吸得太紧,我会失控的。”
李洱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白玺将电话拿到耳边,“爸,是我。我回来了。”
“兔崽子!就知道是你把人拐跑的!”
“没事儿挂了啊,三十我们两个回家吃年夜饭。”
“你……”白老爹气愤的。可不等他把话说完,白玺就挂了电话,开始干正事儿去了……
之后,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连续三天李洱几乎都没出过卧室的门。刚开始是白玺按着出不去,后来是被累得懒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