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乔墨全然没有注意到,着实吓的不轻,埋怨的瞪他一眼,这才深深吸了口气,笑道:“真香!这是……蘸糖!”
沙琪玛这名字挺奇怪,如果问起来是什么意思,可不好回答。反正沙琪玛在满语里就是狗奶子蘸糖,蘸糖这名儿听着不错。
林正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到底怎样的家世和经历才能让他懂得那么多?
乔墨没注意林正的异色,在等蘸糖放凉的时间里,开始算成本。
面粉比大米贵,一斤要十八文,两斤三十六文。四两白砂糖要二十文,五个鸡蛋五文钱,白芝麻用了小半碗,十几个红枣,再加点人工费和用的油,成本价大概八十文。做成的蘸糖估计有四斤重,一斤合二十文,竟是和花生糖成本价相近。
最后,乔墨决定按三十五文一斤卖,毕竟这个少见。
眼下乔墨自信爆棚,根本没想若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凉了的沙琪玛不好切,容易碎,一碎就没形状了。乔墨特地请林正执刀,除了刚开始两块没掌握好力度有些碎,后面都切的很好。乔墨喜滋滋的用大油纸包起来,等待明天去县城。
马家掌柜找上门
第二天乔墨起了个大早。
林正对于他过于兴奋像孩子似的举动全然包容与支持,家里的箩筐有些破了,也没清洗,便从李阿嬷家借了两只小箩筐。现在里面垫了一层布,再铺层油纸,将花生糖与蘸糖分别装在两个小筐里,码在车上。
乔墨熬了苞谷碜,里面加了红薯,吃着很香。昨晚摊的煎饼没吃完,今早热一热,裹上炒好的辣椒白菜丝,十分开胃。
吃过早饭,驾上车,直奔县城。
到了县城天大亮,街上来来往往十分热闹,小摊点很多,团团白色烟气裹着各色香味袅袅升起。因为乔墨来的早,又只有两个小箩筐,所以位置很好找。看准了往街边一站,把箩筐上面蒙的布掀起来,各捡了几块花生糖和蘸糖摆在明面儿上,再将布盖好。
左边是卖鸡蛋的,攒了整整一篮子鸡蛋,还没开张呢。乔墨刚来就引起不少人注意,怎么瞧着也不像乡下人,咋在这儿摆摊儿?
“小哥儿,你这卖的是什么?”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乔墨的东西,花生糖好认,可另一样看着新鲜。
还没张嘴招呼就有生意上门,乔墨一高兴笑的格外灿烂,却险些将周围的人给晃晕。林正一直小心留意,见状,默不作声的走近一步,直直立在乔墨身后。
那些人只觉得一道黑影压来,一看,那么高那么壮一个大汉,脸上还带着个凶悍的刀疤,顿时吓的清醒了。
乔墨完全没注意,只沉浸在初次做买卖的兴奋里:“这个叫蘸糖,香甜又酥软,绝对好吃。您尝尝,喜欢就买两块儿回家,给家里人也尝尝鲜不是。”说着就从一块蘸糖上掰下一角,递过去。
那人吃了,只觉得嘴里甜,入口酥酥软软,鼻尖还闻到芝麻红枣的香气,确实很不错。于是便问:“这蘸糖怎么卖?”
“三十五文一斤。”
“这么贵?!”那人虽吃惊,却并没别的举动。
乔墨心下有数了,想来铺子里的糖点差不多就这个价,只是在小摊子上听到这个价格有些意外罢了。
“不贵了,这蘸糖是我亲手做的,用料很足,就赚个辛苦钱。今天还是头一回做买卖,若是你要,也算我开张,给个优惠,三十一斤。怎么样?”
“……行,来一斤。”
本就小本买卖,一下子让五文钱可是少见。
“小哥儿,给我来两斤。”一个抱着孩子的大汉喊了一声,身边跟随的小厮立刻数了六十文铜钱给他。
……明明是三十五文,优惠只给第一个客人啊。
到底顾客是上帝,再者前后脚的顾客,不好改口,干脆就卖三十文一斤。这样还真是赚的辛苦钱。
人就喜欢跟风,加上又是没见过的新鲜小吃食,便是有点贵,大年下也不算什么了,差不多的人家都愿意买点儿回家。总共四斤的量,转眼就卖光了。
“小哥儿,怎么就这么点儿呀。”没买着的不太乐意,本来只有两三分心思,因为东西抢手,反而觉得十分遗憾。
乔墨连连致歉,将无人注意的花生糖掰了半块递过去:“这是自家做的花生糖,和外边儿卖的不一样,您尝尝。”
这人尝了,确实觉得滋味不一样,便动心了,反正过年总要买点糖果哄孩子。
“多少钱一斤?”
“原本卖三十文,难得大家捧场,就二十九文一斤。”乔墨察言观色,见围着的几人都嫌贵,忙说道:“要是和一般铺子里的一样,我也不喊这个价了。我这花生糖用料足,吃起来香浓脆甜,保管你停不下嘴。我这个价钱也不高,大老远来一趟县城,真心只赚个辛苦钱。”
大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再看他是个俊俏小哥儿,斯斯文文的,倒也不好扯皮。
“来一斤!”
到底有识货的人,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眼看着还剩两三斤就卖光了,乔墨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殊不知他这模样在闹哄哄的集市上有多招眼,若非林正那么大的块头杵在那儿,早有人上来闹事了。
然而没人来闹,终究是有双眼睛盯住了他们,确认无误,一溜烟儿跑去报信。
乔墨对此一无所知,还在积极招揽生意。
林正虽然时刻警惕,但只是为了防备有人寻衅,俗称镇场子。另外也对乔墨有了进一步认识,看似聪敏,却不够精明,不是个做生意的人。东西来时都定好了价,并没有一味抬高,可却在旁人几句言语里自动讲价,削薄了好多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