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氧乐队的演出定在了大年初六,k酒吧。演出开始之前门口就挤满了人,还有黄牛站在路口的角落里卖票。我们穿过人群,来到验票口,程央央十分财大气粗地拿出了四张门票,还是前排的座位,这让周围无票进场的人都羡慕不已。
验票的人员在我们的手背上盖下了一个根本看不见的章,像是一份通关文牒。于是,我们四个便昂首挺胸地迈着傲慢的步伐进入了这场盛大的嘉年华。
宋绍哲主动帮大家买了无酒精饮料,将一杯粉红色的鸡尾酒饮料推到程央央的面前。这个细节直接让甜度拉满,我和顾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露出了磕cp的眼神。
这杯鸡尾酒我在电影里看到过,叫“粉红色的回忆”,而且程央央恰巧也是个粉色控,宋绍哲这波操作简直不要把程央央迷死。
程央央害羞地接过饮料,抿了一口:“真甜。”
我阴阳怪气地学她:“真甜。”
程央央娇羞地推了我一把,但是脸蛋却刷得一下通红,眼睑微低,含羞一笑。
“你们两个有情况哦~”我八卦地盘问他们。
宋绍哲打断我:“别问,能有什么情况?”虽然他在嘴硬,但他下意识地看了程央央一眼。
臭氧乐队的热场开始,我们也沉浸在狂躁的摇滚音乐之中,暂且放过了宋绍哲和程央央。
臭氧乐队的舞台很炸,灯光摇曳间,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的节拍律动。我鲜少来到酒吧这样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空气不好,烟味、酒精味以及隐约弥漫着的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总是让我呼吸困难。
我借口出去透口气,却看到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有几个鬼祟的人影。按理说,酒吧人际混杂,有几个社会二流子、无业青年混进来也实属正常,何况是这种盛大的音乐晚会。然而,我却在他们中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蒋春丽披散着头发,画了很浓的妆,但是口红已经被蹭出了嘴唇,显得十分狼狈。而她眼神迷离,站都站不稳,直接倒在一个黄毛的身上。那个黄毛打着鼻钉和唇钉,胳膊和脖子上还有一串纹身,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赶紧回到座位上,提醒顾里三人向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我们再次确认,那个被小混混围在中间的女生就是蒋春丽。
我们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四个人直接穿过跳舞欢呼的人群,径直来到了小混混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小混混明显喝多了,推搡着顾里:“你们是谁啊?好狗不挡道,闪开!”
顾里被推得一个踉跄。
我见状,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回推了那个小混混。“你们是干什么的?放开她!”
小混混被我推得愣了一下,讥笑地看着顾里:“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让老娘们给你出头?”
我一巴掌扇在了小混混的脑袋上:“嘴巴放干净点,你回家也叫你妈娘们吗?”
小混混急眼了,上来就揍我,另一个小混混拦住了他:“别跟女人计较。”说完,几个小混混要绕开我们带走蒋春丽。
我脾气火爆,抄起旁边那桌的啤酒瓶子就要往自己脑袋上砸。顾里和宋绍哲一起拦住了我,我用力甩开他们,然后把啤酒瓶摔在了旁边的桌角。啤酒瓶底摔破了,我把玻璃的尖端对准小混混们,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对他们说:“放开她,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愤怒让我的眼球充血,清冷的眼神似乎将小混混们吓到了。程央央接着警告他们:“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说着晃动着手机屏幕。
小混混们见遇到了硬茬,没有再坚持,把晕厥过去的蒋春丽丢给我们:“反正爷几个爽够了,交给你们了。”
说着,黄毛带着小混混们离开。
蒋春丽的意识还没有清醒,我们叫了救护车,把她带到外面透透气。借着路灯的光,我才看清楚,蒋春丽的脖子、手臂上都有淤青,衣服也有一些不整齐,衣领似乎有被人撕扯过的痕迹。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30就不该救她
吊了一夜的水之后,蒋春丽逐渐苏醒,看到我们后微惊,但脸上却看不出更多的表情。
医生诊断她被人下了迷药,虽t然剂量不多不会危害健康,但还是建议我们报警。蒋春丽听闻后拉住我们,语气不咸不淡:“我劝你们不要管我的闲事。”
“你以为我乐意管吗?”此时,我感觉我就像是救了蛇的农夫,相信狼的东郭先生,救了她之后,蒋春丽连声感谢的话也没有,反而让我们不要管她的闲事。
“你知道你昨晚经历了什么吗?”我恨铁不成钢地奉劝她,“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年纪都不懂得爱惜自己,以后步入了社会可怎么办?”
“唐长安,你以为你是个大人吗?我爸妈都不管我,你凭什么?”蒋春丽倔强地把头转到一边,轻轻咬着下嘴唇。
我能看得出来,蒋春丽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在这一刻,我觉得仿佛值得同情的人应该是她。
蒋春丽敏感地看向我:“唐长安,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会在同情我吧?”
“那倒没有,我去帮你缴费,一会儿记得把钱还给我。”我甩了甩手中厚厚的缴费单。
缴费在一楼,我顺着电梯一路往下,看到昨日酒吧的几个混混徘徊在医院的大门口。大门口有两名保安拦着,他们不敢造次,只能探着头往里面看。我赶紧低头脑袋快步走到人群中,以免那个混混认出我。
“一共130。”我气喘吁吁地把账单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