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去找阿娘呢,倒是白月瑶先来了,就顶着那张还未消肿的猪头脸,带着丫环婆子招招摇摇就过来了。
柳絮和张婆子将白月瑶拦在了门口,未得小姐示意,不让她进去。
白沄婳瞥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还没被打够?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没进宫去学规矩呢?哦,我倒是忘了,父亲帮你讨得了两日的缓刑,还能让你逍遥两日。”
“你……”白月瑶指着她,却又无法反驳,又不敢像之前那般打人,因为打不过,气得她险些咬碎那一口银牙。
白沄婳觉得白月瑶说起话来就像一只咕嘎咕嘎乱叫的癞蛤蟆,若是让她进来会把熙越吵醒的,便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举动却让白月瑶觉得,这屋里藏了什么不能让人见到的东西,不但不让白沄婳出去,自己也快步走了进来。
看看白沄婳,又看看床上的熙越,白月瑶也猜出了她的意思,只觉得可笑。
不过是一个侍候人的奴婢而已,竟然护成这个样子,主子都起来了身为奴婢却还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果然有什么主子便有什么下人,半点规矩都不懂。
白沄婳走到她面前,眼神比宫辰渊那个杀神还要冷戾:“滚出去。”
白月瑶不但不出去,反而还越过白沄婳走到一旁,拎起桌上的茶壶,又走到床前,把壶里隔夜的茶水,想兜头兜脸倒在熙越的脸上,却被白沄婳一巴掌给打掉了。
茶壶落地,出了清脆的响声,惊醒了床上的人。
熙越估计梦见的还是昨夜的事,手舞足蹈地醒来,嘴里喊着“小姐小心”,一睁开眼就跳起来摆出了防备的姿势,还没看清楚床前的是什么人呢,就顺势一脚踢出去。
“啊……”
白月瑶被当胸踢得正中,惊叫着飞了起来。
白沄婳赶紧躲开,免得她砸到自己。
她是躲开了,可她身后刚刚跨进门槛的白岩书就没那么好运了。
只见白月瑶整个人砸在了白岩书的身上,两人一同倒地,哎哟哎哟地哀嚎着。
白月瑶和白岩书带来的人自是赶紧冲过去扶自家的主子,结果又因为太过着急一哄而上撞到了一起。
一时之间场面全都乱了套,满地都是倒下的人,个个都在嚎,比猪圈还要吵。
熙越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也看清楚情况了,没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一脚会造成这么大的场面,不由得害怕起来。
她四岁就来到小姐身边,在靖国侯府待了十年之久,对府上的各位主子的性情不说十分了解,也了解七八分。
所以,她很清楚侯爷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后惩罚小姐的。
白沄婳看她的脸色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禁失笑,走到床边,伸手把她从床上牵了下来:“放心,我自有办法应对。”
熙越还有些担心,之前一点点小事,侯爷都要惩罚小姐,跪祠堂,抄女戒,禁足,鞭打手心,何况今日这样的场面。
白沄婳看小丫头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挑眉,就对她这么没信心?
刚想开口,却又想起,自己重生之前,不就是一个窝囊废吗,连白月瑶院里的下人都对敢她指手画脚,言语嘲讽。
白岩书是靖国侯府的当家主子,是她的父亲,拿捏她就像拿捏一只小猫一样轻易。
呵呵!
白沄婳冷冷一笑,如今这只小猫已经长出了利爪和尖牙,长成了一只会咬人吃肉的猛兽。
那边乱七八糟的人已经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哭的哭,告状的告状,震怒的震怒。
白沄婳都冷眼看着。
“放肆,简直放肆。”
白岩书气得大吼,衣袖一甩就快步来到白沄婳面前,指着熙越问白沄婳。
“这就是你教出的贱婢?这样以下犯上敢打主子的贱婢留着有什么用,今日无论你是把将军府拉出来说,还是把你外祖父拿出来说,本侯都要卖了这个贱婢不可。”
他停下来,看着白沄婳,等着她跪下来求情。
毕竟以往的很多次,都是这样的。
他一怒,莫说眼前的这个死丫头,就是李青萝也要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求饶。
将军府的大小姐又如何,将军府的外孙小姐又如何,统统都要跪在他的脚下,求他。
谁知,白沄婳也在看他,脸上眼里都是讽刺。
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白岩书觉得自己在靖国侯府里就是天一样的存在,如何能容忍这样的挑衅,不给这个死丫头一点教训她是不知道害怕,当即就吩咐刘管家。
“来人啊,把这个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的贱婢扭送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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