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冰鉴融化了半盆,周围都是水迹。
闭眼假寐的人闲不住,仗着自?己腿长那么一点,便?用脚背贴到宁清歌脚心,趾尖故意抬起,在对方足心又一下没一下地轻挠。
只斜盖一个边角的薄被?什么也遮不住,还?因为乱动,将宽大裤腿扯上去半截。
于是就有?细碎光斑撒落,宛如斑驳玄妙的纹路,映得白净薄皮下的肌理清晰可见,略鼓起青脉,如同水墨画上浓墨一笔,挥洒出远山轮廓。
“宁清歌……”她懒懒喊了一声。
另一人回以一声气音。
盛拾月越发过分,直接抬腿去蹭,好像是在宁清歌平静的反应表示不满。
“宁清歌你很困吗?”盛拾月睁开眼,仰头瞧她,又冒出一句话。
宁清歌回了句:“还?行?。”
“那你怎么不痒?”
原来是恶作剧的效果?没让她满意。
宁清歌掀开眼帘,如墨玉般的眼眸倒映着对方面容,停顿了好一会才说出一句:“痒。”
“那你怎么不躲?”盛拾月顿时疑惑。
“舍不得躲,”虽是这?种?有?些暧昧的话语,可宁清歌的语气却平静,自?然地好像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话。
仗着好皮囊,往日也有?许多坤泽对盛拾月示好,一堆情话说得千回百转,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盛拾月不仅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好笑,晚上倒头一睡就忘得干净。
可偏偏是宁清歌的这?句话,让她忍不住蜷缩脚趾,以至于变扭回应道:“宁清歌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那一套了。”
宁清歌言简意赅地回答:“真心实意。”
这?人怎么像是在写折子一样?
盛拾月眉一挑,故意胡闹地说:“我不信。”
“那殿下想要我怎么证明??”宁清歌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像是闪过一丝晦涩的暗色。
盛拾月一愣,突然就卡了词。
“嗯?”
懒散的气音环绕在耳边。
盛拾月不知该如何回答,实际对方已经给出最好的答案,是她偏要胡闹罢了。
小腿又一次缠上来,这一次多了些许讨好的意味,脚趾从脚踝圆骨往下落,一下又一下地点?过微曲脚背上,原本映在上头的光斑就这样被分作两半,如同交缠的藤蔓纹身。
盛拾月还想继续往下,那人却曲腿将作乱的小腿压在中间。
盛拾月仰起头就笑?,眼尾有春风停留,好生得?意,开口道:“原来你是真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