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昙烦心事情源头是周表姨,周表姨的目的是江回雁,而她是被当做人情送出去的那个,这很屈辱,她不想和江回雁说。
原计划吃过饭再提分手,听江回雁说起烦心事后,林昙决定按他所说,现在就提。毕竟没人会想和一个闷闷不乐的苦瓜脸共进晚餐。
做了决定的事情,她从来不退缩。
林昙转过脸,时隔半个月,第一次正视江回雁。
江回雁眉深目明,脸部轮廓线条分明,四目相对的时候挑了挑眉,神情中带着一丝缱绻的笑和无声的安慰。
初见面的时候,林昙觉得他像个流连风月场所的放荡公子哥,这时候看他,感受截然不同。
她抓着胸前的安全带,狠心开口:“我们不适合。”
江回雁:“什么?”
“我说。”林昙加重语气,说得更清楚,“你和我不适合做男女朋友,我要和你分手。”
江回雁怔了一下,仔细观察了林昙的表情,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自己先笑了起来。
“就没在一起过,你和我提什么分手?还有,现在说不适合……那我问你,前几个月你在和我做什么?调情吗?”
林昙的脸猛然转红。
调情和暧昧两个字意思看着相近,深究起来还是有差别的。
调情可不是什么好词。
林昙转开眼,生硬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有事情想问你。省内修复师很多,你为什么偏偏找我来修复,你敢说你没有目的吗?”
“我有没有目的?”江回雁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见林昙质疑起自己的感情,脾气上来了,冷冷道,“我什么目的你不知道?还是说你没有目的?没有的话,相亲拒绝了我之后,大半夜给我发消息是真的想要回你哪几颗破珠子?”
相亲的事被抬到了明面上来,林昙面红耳赤,争辩道:“我说的是最本质的目的!”
“你最本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这个道理,被江回雁运用的得心应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问,“相亲那天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高价买回那一箱子破书之后你对我又是什么态度?不记得了吗?需要我提醒你吗林小姐?”
林昙不擅长这种情绪激烈的尖锐攻击。
朋友间的互怼她很少落在下风,可一旦到了严肃的争吵和辩驳,她没有攻击性的外在、即便抬高了也没有威慑力的声音,和容易变红的脸,全部成了拖累。
她也没想到江回雁会说的这么直白,短短几句话下来,她脸红气急,呼吸急促,可偏偏什么有攻击性的词句都说不出来了。
“你对我的目的可以不纯,我对你的不可以?林小姐,做人不要太双标。”
江回雁说得太尖刻,林昙转脸看向凄冷的雨幕,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不是要坦白对彼此是什么目的吗?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我理解错了,林小姐只是想单方面揪我的错,以我初始目的不纯为理由再一次拒绝我?林小姐,你很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是吗?”
林昙听不下去了,转回身在江回雁肩膀上推了一把,“谁玩弄你的感情了!”
“说不合适的不是你?”
江回雁说这句话的事情表情已经有所缓解,可在他说完后,林昙没有顺势把这句话收回,只是涨红着脸不说话。
这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江回雁脸色一沉,打着方向盘冷笑,“没兴致吃饭了,回去了。”
“我自己打车回去。”
“林小姐,我是脾气不好,但不至于因为被人玩弄了感情,就把一位女士扔在凄风冷雨里。请你停止对我的误解可以吗?”
真吵架的时候林昙一句有杀伤力的话也说不出来,反观江回雁,字字诛心,尤其是那一口一个的“林小姐”,讽刺意味十足,她根本没法反击。
林昙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江回雁嘴巴的厉害,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抓握,抓得关节处泛白。
这一抓,裙面被牵拉到,往上移动了几寸。
江回雁被下方白皙的画面刺激了一下,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一握,说道:“另外,下次再和人分手,就算不提前透漏,也请及时停止营造甜蜜氛围,更不要在分手的时候伪装出精心准备前来赴约的假象。有点道德心吧,林小姐。”
林昙咬着下唇,用力扯着大衣把小腿严严实实的挡住。
约江回雁吃饭的时候气温还没这么低,她定的又是高档餐厅,她想让江回雁和她表白,计划打扮得漂亮一点。
出门前她觉得冷,觉得这么穿不合适,想过是否要换一套衣服的。心里太烦,实在没心情想别的了,最后还是穿着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出来了。
林昙想过江回雁会很生气,没想到他会挑自己衣着上的刺,还说得这么难听。
这句话她依然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忍气受着。
车厢里寂静无声,衬得外面的雨点声分外的响亮,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江回雁转着方向盘拐了个弯,顺势扫了林昙一眼,看见她低着头,两手紧紧抓着大衣,像是在极力忍受着难堪。
爷爷总说让他管好他这张嘴是有缘由的,很多时候,他说话真的很尖锐,很不给人留情面。
江回雁很烦躁。
汽车转弯后,急剎在路边,江回雁冷漠开口:“我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开车,要么等我缓和过来,要么你来。”
林昙扭头去解安全带。
这个动作意味着她急切地想回家,一秒钟都不想和江回雁独处。
江回雁怒火直冲大脑,忍了又忍,伞都没撑下了车,和林昙交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