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当先迎了上去,将人细细打量了一翻,“这位可是即墨……”呃,明明被说是大能,他连演讲词都想好了,如今一看是一个金丹,温如玉当即把“前辈”二字噎了下去,转而称呼其为“道友”!
一个元婴如此称呼一个金丹,其实也是一种高抬。在众弟子眼里,即墨子寒的身份自然就是令人尊敬的。而方才他这样随意地称呼师弟师妹,倒让他们一时有些汗颜。上道的立马就改口称呼即墨子寒为前辈,不上道的,还保持着那份“殊荣”。
苏裳将青阳从谭靖远身边挖过来,揉揉她脑袋,“该睡觉了,还凑什么热闹!”
青阳看看这么多师兄弟都朝着凌霄殿围拢过去,似乎是要庆贺一番的意思,于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苏裳,“现在吗?”
苏裳十分肯定地点头,这丫头才好几天呢,怎么可能让她随意消耗!她必须以凡人的标准来要求她。
青阳得不到通融,便乖乖地跟着苏裳走了。
绕过凌霄殿,直往后面而去。肃清门弟子现在都被安排在这后面的房间,不过那些师兄基本上就不会回来休息,所以这里倒是难得地安静。
苏裳一边弹着琴,一边看青阳爬上榻乖乖躺下。
“阿苏……”
“怎么了?”
青阳笑着摇头,“就是想叫叫你!”
苏裳不禁失笑,这都多大的人,还玩这个!
过了大约一刻钟,青阳又叫了一声,“阿苏!”还眼睛眨呀眨的。
“快睡吧!”
“好!”青阳转身,向着墙,刚安静了一会儿,却又冒出了声,苏裳正待发飙,就听她说道:“阿苏,某一天,若你要飞,就飞吧!”
苏裳手下一滞,心底莫名地涌出一股伤感,莫不是今天贺清风不让青阳跟着他们一起去的缘故?
“你学东西又快又好!以后一定能飞得很高!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也会慢慢追上你的!”青阳太明白她俩之间的差距了,苏裳不过才凝魂,就筑基了。对这样的弟子,宗门自然会委以重任。而她青阳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这块绊脚石。
今天被师尊拒绝的时候,她当时心里十分纠结,甚至想要大哭一场让师尊妥协。可后来她懂了,她担心苏裳和师兄,于是很想跟去,想着即便有危险也要一同承担。殊不知,自己的任性只会拖累他们。
而以后,她们之间会遇到很多不得不分开的事情。那么,即便她追不上,她也会好好地待在原地等她回来!等她为她弹奏那这首刻印在她灵魂之中的曲子。
“即便你追不上来,我也会回来!”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苏裳轻轻抚着青阳的头发。她怕自己会辜负这份依恋,这份亲情。她暗暗发誓,无论以后如何,她都回到她们一起生活的地方,陪她种灵草,陪她看夕阳朝霞,去掏野蜂蜜。
“嗯!”
看着青阳沉沉睡去,苏裳却再无炼丹的闲情。找到贺清风,询问洗髓丹的情况。
而那贺清风也像是早就等着她来一般,眼神变得黑沉起来,“你告诉师尊,你们在魔界边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飞行法器被结界层撞毁了。”
“还有呢?”
“我们摔了下去……”
“后来呢?”
苏裳抬眼,再不肯说。
贺清风也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地盯着她,“青阳是我一手养大,你以为我会害她吗?”
那件事,苏裳早已决定将它压死,自然是不肯透露一口的,她也倔强地看着贺清风,“那件事情,我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贺清风一拍石案,“你以为你修习的那些就足够了吗?今日,我给青阳把脉时,灵气一进入便发现她的身体有破碎的痕迹,连神魂也不例外,即便修复得很好,一样可能会随时要她的命!”
苏裳直接吓得脸都白了,原来真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吗?
“她最近是不是老头疼?”
“……”苏裳紧紧咬着嘴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师尊可有解救之法?”
贺清风无奈叹息,将人扶起来,“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师如何知道从哪里着手?”
苏裳这次咬了咬牙,再三强调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青阳——她一定会崩溃的!
尽管苏裳已经轻描淡写了,贺清风依然气得一掌劈断了石案。
苏裳呆呆地站在那里,只道:“师尊,我现在只想知道解决之道!”什么愤怒,什么仇恨,都没有先保住青阳重要!
贺清风看了她一眼,“先让为师冷静一下!”
苏裳听话地出门。神思一个恍惚,便撞上了一个人。
抬头,不是别人,正是谭靖远。此刻他一同样地一脸的神思恍惚。苏裳心中一慌,怕他听了什么不该听的。
谁知谭靖远目光一闪,立马露出一个笑容,仿佛方才的表情根本不存在一般,揉揉苏裳的发顶,“正想去看看青阳师妹睡没,你既然不在她身边,多半已经睡着了!”
“……”苏裳努力想从他的表情和话语里看出点什么,可谭靖远却笑得毫无破绽。
“苏师妹,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大事相商!”
回到房间,不期然地,即墨子寒正坐在屋子里,扬了眉头看她,“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怕我把你的青阳吃了?”
苏裳心情极度郁闷,懒得理他,独自到一个角落打坐。
即墨子寒甚是不满,走过去用脚尖戳了戳女人盘着的腿,“我要听琴!”
“你不是说难听吗?”苏裳没好气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