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澜咬了下嘴唇,鼻腔酸涩,难以出声,她只是摇头。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我不想继续了呢。”
她活在自己为自己造出的围城,守在方寸地方,捂着自己的心,不越出半步。
从前只有唐棠,愿意闯出一条小路进来寻她。
如今,她好像在小路尽头,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尚奕辰脸上笑容淡了淡:“如果我是你,会选择在这件事解决后提出解约,现在解约对你没好处。”
“我就要现在解约,会怎麽样。”
“年底,投资商明年的规划已有雏形,不好拉投资。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这块窟窿补不上,公司撑不到明年春天。”尚奕辰声音没有起伏,目光淡淡的,一点点分析,“你想解约随时都可以,不用着急,这件事我来解决。”
羽澜怔怔看着他,视线渐渐模糊。
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一幕幕全是年少时的不幸,母亲早早下世,许清人前永远慈爱,人后冷言讥讽,父亲从不肯正视的目光,永远带着厌恶的视线。
已经过去那麽久,她习惯身后没人做自己的避风港,以为自己毫不在意。
可每每尚奕辰站在她的角度替她分析利弊时,她就控制不住想多接近他一点。
擡头,模糊的视线难挡对面黑眸是心疼?
若人生百年,旅途不过五分之一,这五分之一中的大半,她任由自己困在无尽雾色的湖心岛。
她站在海水与滩涂的边际处,望着不断经过的船只,不愿回头听父亲后妈的冷言恶语,不敢进一步搭船,恐让自己受到更多伤害,胆小鬼般于原地踟蹰。
眼底热流争先恐后涌出,任凭她用尽全力不能留住半滴,她阂眸,在雾气弥漫中迈出一步试探。
“你能不能”心底与自己僵持许久,剩下半句话几乎洩了全身力气:“抱抱我。”
尚奕辰看着她,眸色深几许,没有多余的话,长臂伸展,轻轻将人半拥进自己怀里。
顺着他的力道,羽澜任由自己腰间受力,主动迎上他的胸膛。
泪眼婆娑,视线受阻,听力被无限放大。耳边心跳声沉稳有力,他的安抚顺着脊背传遍全身。
许久,她擦去眼角湿润:“如果将来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麻烦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
她松开尚奕辰,身体后仰,说服自己。
就试一试。
如果将来真的不能走到最后,她认命了。
尚奕辰眼尾垂了下,瞥了眼空蕩蕩的怀抱,“好。”
又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什麽?”
“你说我逼你答应,我拿什麽逼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