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还愿意理我……”声音凄婉低沉,里头带着深深的遗憾。
这道声音,七皇子很熟悉,曾经,他觉着这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婉妤,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七皇子握着茶盏的手狠狠发力,骨节泛白。
他看着阿琅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颤抖的手,不自觉抬起摸了把脸。
对面的‘赵公子’的声音听不清,仿佛说了几句什么话。
又听婉妤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比哭还要难听一些,
“赵公子,多谢你的关心,我如今不是从前的我,再也不是侯府嫡女,只是个来历不明之人。”
“殿下……殿下他挺好的,除了不进我的房……”
仿佛是说漏了嘴一样,婉妤止住了,支支吾吾地转移了话题,
“赵大哥,我能喊你赵大哥吗?我很小就想要个哥哥……”
她苦笑一声,“你是公主府的娇子,我,是我妄想了……就连我的夫君都看不起我的出身,何况你呢……”轻轻自嘲一笑。
七皇子听到这话,脸瞬间就黑了,额头青筋暴跳,浑身都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攥着茶盏的手指,用力地捏着,只差给茶盏捏碎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七皇子才压下暴怒的情绪,唇抿成了一条线,紧紧盯着阿琅,
“你请我来就是听这个?你设计的?又关你什么事?”
“我可没那样好的本事,能让贞洁烈女变DANG妇,本来,今日来,也只是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阿琅双手环胸,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拿起一边的茶壶,又急又快地往茶盏里斟了满满一杯茶水,最后抄起桌上茶盏,一口气灌了下去。
心头的火气仍旧烧得极旺,完全无法平息。
“首先,我得澄清一点,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今日我也不想提,毕竟当时救你也没想过要你回报我。”
“不过,不要你回报是不要你回报,但是你不能恩将仇报!”
阿琅慢悠悠地看着七皇子,不紧不慢地说着。
“抛了过去不说,我们来说说,几个月前,婉妤姑娘听到我即将回来的消息,是不是和你哭诉过?”
“这一哭诉,让你的怜惜之心顿起,在我刚进京那天,就上门来退亲?”
七皇子的目光和阿琅冷淡的视线交汇。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复杂无比。
他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十分荒谬。
而最最荒谬的是,他拼命护着的人,不过是个骗子。
而真正救了他的人,被他极尽刁难。
就算去蜀地的人还没回来,他从皇帝的口中旁敲侧击,确定了当年之事的蹊跷处。
七皇子的心情很复杂。
甚至有些没精打采的。
七皇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人,半晌说不出话。
阿琅继续道,
“我回来后,京城对我的那些流言,还有对我母亲的流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都是你的妤儿妹妹呀,派人去外面传的,怎么?殿下不相信么?”
“你那冰清玉洁,娇弱如莲花的妤儿妹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对不对?”
她歪着头微笑,
“你可以等一等,等我说完了,你就相信了。我手里还有人证呢!”
此时的侯府,大理寺官差正带着人上门,接待他的是府中的管事张魏。
张魏以为大理寺的人上门是找阿琅的,正想说阿琅人不在府,若是有事,可以代为转告。
就听官差道,
“我们上门,贵府郡主是知晓的,是为了一桩旧事,关于前段时间京城流传的,关于靖安侯夫人及郡主的谣言。”
“日前,当初传播谣言的人已经全部被抓获。”
“他们都指认是贵府的一名叫张青的家生子花钱买通他们去京城散布谣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