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规则使然,纸人还要出言提醒她。
且音冷斥道:“怎么,你在跟我谈规矩吗?究竟谁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我竟不知,如今奴才都能做的了主子的主了。”
她这般开口,那群纸扎人才后知后觉。
对啊,她是新娘子,更是这座府邸的主子,即便家主还在,它们也该以新娘子为先,这是家主的命令。
且音没再管这群呆若木鸡,愣在原地思考的纸扎人,她要t马上去见恕尘绪。
金线缝珠的凤头履踏在青砖板上,潮湿的阴风亲昵舔舐她的面颊。
院内静悄悄的,红绸半吊在院落中,随着风微微晃动,好似穿着嫁衣的新郎,一切都沉浸在诡异的安静当中。
且音方迈进正堂,便迎面蹦跳来一群纸扎人。
“新娘子不能出芳华苑!”
“对,吉时未到,新娘子不能出芳华苑!”
这群纸人尖叫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兴奋地朝她扑来。
且音没有耐心同它们耗,她乜了一眼贪婪的纸扎人们,在纸人即将触碰到她的肌肤时,随意抬手一挥,一道淡金光华凌厉的袭向它们,将这群纸扎人击飞。
凡是被华光触碰到的纸人,身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火焰。
正堂内混乱不堪,只剩下纸扎人的惨叫声,可即便如此,他们口中的那位家主也不曾出面。
看来,并非一定要她遵守规矩,只要她的身份是这座府邸的新娘子,规矩,便也能是她来制定。
凡是被剑光灵气波及到的地方,此刻已然被撕出一条浅痕。
“我说,吉时已到。”
且音的声音无波无澜,却带着一阵难以抵抗的威压,铺天盖地。
刺耳的吹打乐声瞬间响起,正堂内凭空多出了一群纸扎人,宾客纸人规规矩矩落座,而府邸内的纸人则是忙前忙后,张罗着宾客席上那些“家主正君”。
这边喊了吉时已到,那头的新郎却还未出来。
且音沉下了眸子,她正欲朝着别院走去。身后却传来了纸人们的啼哭声:“郎君,郎君!”
纸扎人的啼哭中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且音倏忽回头,却见纸人们抬着一块板子,那板子被白绸蒙上,且音瞧不清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唯能靠着身形判断出是个男子。
她几乎没有思考,直直上前掀开了那块白绸。
遮挡被且音亲手掀开,露出了那位郎君的脸。
那郎君印堂发黑,嘴唇乌紫,俨然一副被鬼怪吸干精气的模样。
不是恕尘绪。
“新郎到——”鬼司仪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