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尘绪心思纷乱地垂着长睫,被她的轻笑唤回思绪。
“瞧我们子献,当真是修仙界的奇才,”那时的姽婳会在他修炼完摸摸他的头,即便他极力反抗,而在得手后,她会满意地笑道,“我们子献面皮薄,每次摸摸头都要脸红呢。”
他是何时对姽婳有意的,恕尘绪也忘记了。
是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能牵动恕尘绪的心神。
在那时,恕尘绪迟钝的意识到,他好像对自己的师尊有些别样的心思。
恕尘绪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确是心悦姽婳的,在姽婳玉陨的三千年,他亦是痛不欲生,可此刻他又是在做什么呢,他现在对自己的徒弟又是怎样的心思?
他此刻只觉自己格外卑劣。
对自己的师尊,对自己的徒弟生出这样的心思,恕尘绪的袖口被他攥出了一道道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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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音想过妖主是心月狐,可没想到,此心月狐非彼心月狐。
“渊云仙尊怎会来此,我听手下来报,以为是仙族的小弟子来见,不知仙尊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九尾狐迎上前,显然对恕尘绪的到来有些惊喜。
且音审视着眼前这位妖主,她着了一袭张扬的艳红薄衫,那双含笑的狐貍眼格外魅人。
恕尘绪微微颔首:“如今你坐到了妖主的位置,本座该当恭喜你才是。”
架不住妖主的盛情,且音随着恕尘绪入了席。
听着恕尘绪与赤云观的交谈,且音便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赤云观早在还是一只野狐貍的时候,便因着贪吃,落入了猎人的陷阱里,若非是恕尘绪瞧见,并出手搭救,此刻赤云观只怕变成了一张狐皮毯子。
因着种种机缘巧合,心月狐看上了恕尘绪身边这只野狐貍,这才有了如今的赤云观,倘若没有恕尘绪,便不会有而今的妖主。
也难怪赤云观瞧见他会如此欣喜。
“这位……仙尊,”赤云观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方才便打量了两人良久,赤云观脑海中过许多层关系,却因着恕尘绪的性子通通否决,最终斟酌着称呼道,“仙尊们这几日忙于委托,又舟车劳顿,不若留下歇息几日。”
看得出来,这九尾狐是想留下恕尘绪,同他多待几日的。
但这狐貍偏偏不同恕尘绪说,反倒要通过她。
且音深深的看了赤云观一眼,仿佛透过她那双狐貍眸看穿了什么,笑说:“我们家向来都是夫郎做主,妖主盛情,不若问问我家夫郎。”
说着,像是为了增加这句话的真实性,且音握住了他的手。
坐于她身旁的恕尘绪顿时回头望她,在对上且音含笑的眼眸后,恕尘绪神使鬼差的没有挣开。
赤云观那双狭长的狐貍眼在两人之间打量着,却没能看出半分破绽来,恕尘绪这样的人,倘若不愿,是无人能强迫他的,如此只能说明,两人的确是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