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骨的痛楚逼得他眼尾微微泛红,恰此时,恕尘绪的腰腹处被人抬手勾住,整个人靠得她更近了些,被且音半环着揽在身前。
“好师尊,是心病犯了吗?”
且音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在烛光的照映下,且音眸中流露出的温和宛若藤蔓,将他整个人缓缓缠绕。
恕尘绪知晓,且音性情本就如此,这样的女人放在凡间,没有儿郎不会称其一句“坏女人”,他曾数次教导座下的两位弟子,应当如何远离“坏女人”,可此刻,他的腰腹处是属于坏女人的温热。
由于此刻的动作,恕尘绪的神境更是反应剧烈,恨不得将他此刻的意识都撕个粉碎。
但这样的痛楚,却能叫恕尘绪格外清醒的看着眼前人。
好似只要不躲开,不去规避神境带来的痛苦,他便能清醒的,看着且音如何为他编织这张美好的、梦幻的天罗地网,再将他一步步引诱进属于她的地狱。
“……是。”
恕尘绪阖紧了眼眸。
他保持着被且音半拥的姿势,而稍稍前倾,凑得她更近。
恕尘绪低低喘息着,搂紧女娘的腰,掉进她的天罗地网。
心病犯了吗,说来自从且音为他容下了恶人泪之后,恕尘绪明显能察觉到,自己而今的灵力愈发强盛,虽不及大盛时期,却也恢复得半差不离。
随着她日渐强盛,心病也已有许久不再犯,强盛的冰灵力完全能够压制住心病与杂念。
但他撒了谎。
“好郎君,还差最后一步,便再也不会犯病了。”
且音耐心地拍着恕尘绪有些微微颤抖的脊背,温声安抚道。
海上方最关键的一味药材,便是九十九重天之上的云中露,云中露产自乾云殿,那是玄女天尊的住所,想要拿到云中露,还需她早日回归乾云殿。
恕尘绪没有应声。
他知晓自己此刻有多卑劣,分明爱慕着姽婳仙尊,可此刻却又同自己的弟子有了什么,而今竟然为了被安抚,为了一个拥抱撒了谎,只为赖在且音的怀中。
恕尘绪真是厌恶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若是姽婳知晓了他的心思,想来也会厌恶极了他。
禁制束缚神境带来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让他睁眼看清楚自己此刻究竟在做什么。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且音顺着他银白的发丝道。
她不知晓,怀中的人此刻因她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马车倏地停下,车帘被一个乖顺的小侍掀开,他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朝着两人道:“家主,主君,我们到了。”
在门帘被人掀起的那一刻,喧嚣的街道上的明亮灯火与悉数倾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