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且音翻掌覆于掌心,将一柄长剑祭出。
她持着剑柄,利落地朝着山头杂草的方向挥出几道剑光,随着剑光落入杂草之中,那些藏匿的萤火虫也随之惊得现了身形,点点星光忽明忽暗的形成一道波纹,朝着上空飞去。
萤火的光亮将整个山头都照明,恕尘绪眸光却落在女娘温和的侧颜上。
剧烈的疼痛并不能将他从这场美好的幻梦中唤醒,恕尘绪痴痴的看着她,心头的火气越发灼人。
他也不知晓自己如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恕尘绪的手无数次攥紧,又松开。
他卑劣的心思再也掩藏不住,他分明没有饮酒,此刻在且音身边却飘飘然,想要由着自己栽到她的怀中,恕尘绪鼻尖萦绕的,是山头草木的清新香气,还有女娘身上熟悉的冷梅香。
“好看吗?”且音回头,那双笑眸便对上了恕尘绪怔然的神色。
他没有看萤火。
在两次眸光短暂交汇的瞬间,且音凝望着他,然后缓缓抬手,覆在了恕尘绪的面庞上。
“是,心病犯了吗?”
恕尘绪听到且音如此问他。
清辉柔柔地洒在山顶,恕尘绪看得清她的面庞,而痛意也让他清楚的对自己此刻产生认知。
他的的确确是对自己的徒弟心怀不轨。
恕尘绪攥紧了手,他不但对自己的师尊心怀不轨,还对自己的徒弟也有了这样的心思,旁人都道他是如何的风光霁月,如何的清冷,不染尘埃,可只有他知晓,他此刻对姽婳,对且音,心怀不轨。
他当真是如此浪荡的男子吗,君子的品行,不该让他生出这种邪念的。
恕尘绪清晰的感受着神境带来的痛楚,他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我给你名分。”他缓缓道。
给她名分,给她妻主的名分,她是渊云仙尊的妻主。
犯病了吗,就让她当自t己犯病了吧,不然恕尘绪不该做出如此主动又难堪的举动的。
他抬眸,对上且音那双眸子。
柔和的眸光映着清辉,与寻常一般,而在幽深的瞳孔中,他窥见了一点淡金色的火光,昭示着眼前人的不寻常。
其中还有他的倒影。
“师尊,你痴了。”
且音淡声道。
恕尘绪的神色不寻常,他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这样炽热、充满渴望的眼神,她从没有在恕尘绪的身上见过。
眼前人清透而孤直,带着一股寒意,还有他特有的坚韧与倔强。
“你就当我痴了。”恕尘绪轻轻地扯住她腰间的丝绦,低声道。
这样的动作,只要且音想,她是能挣脱开的。
但且音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