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事由相澜全权负责,且音也没有担心此事。
相澜有分寸,当年在他手中审讯的仙尊,扛过了诸多刑法,都没能扛过相澜的剔骨刀。
即便苍缈这等自愈形的草木属性,也不能在剔骨刀面前由反抗的余地。
相澜将每刀都控制的极为精确,能使人每每逼近死亡,却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一脱离苦海的法子,便是将实情说出来,如此还能求个痛快。
“相澜那边怎么样?”且音揽着怀中困倦的人,道。
妫圆将窥天镜搬至两人面前:“那就是个疯子,若非是主人制造的幻境,妫圆怀疑,相澜的剔骨刀都不能叫他如何。”
随着妫圆的话音落下,窥天镜内荡起了层层水波。
待水波散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苍缈那张失了血色的脸。
他瞳孔失焦,此刻正像是被恐惧与愤怒折磨至崩溃。
“妻主,是怎样的幻境?”恕尘绪轻声问道。
他见识了苍缈的疯癫,而今在看到他恐惧的神情,表情不由得好奇。
苍缈究竟在害怕什么?
“做了心虚之事,自然会害怕。”且音掌心覆在他柔软的小腹上。
能让苍缈害怕的事,太多了。
他并非真的百毒不侵,否则如今不会陷入她t的幻境中,无法逃离。
“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男子,也不能亏待,”且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朝着妫圆笑道,“断没有招呼了主子,忘却他身边人的待客之道。”
“主人放心。”妫圆应。
恕尘绪长眉微蹙。
他还要问什么,便察觉到小腹内一阵温热。
&ot;婚期将至,郎君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ot;他回眸,便对上且音柔黑的眸底,“虽然你我二人早就结为了妻夫,但这次是三界前来恭贺。”
妫圆将窥天镜放置好,便出了乾云殿门。
恕尘绪正思量着她方才所说需要添置的东西,下一刻,一只瓷勺便抵在了他的唇瓣。
“是云中露。”他听到且音如此道,“为你加了蜜糖。”
恕尘绪压了压有些翘起的唇角,维持着那副淡然的神情,抿下了且音喂来的甜羹玉露。
仙胎这些时日生长的几块,似乎是因着且音在他身旁的缘故。
且音总是能察觉到他的需要。
“好郎君,为了不喜欢我,就这么折磨自己吗?”
带着冷香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耳畔,恕尘绪不由的瑟缩了一瞬。
他格外心虚的想起了凡间那一遭。
那时他并不知晓且音的身份,他满心都是姽婳,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背叛她,恕尘绪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灵气,对自己下了重重的禁制。
每每他对且音有了什么想法,属于无情道的禁制便会将他神境灼烧。
可禁制的存在,是在告知他,是他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