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魂体,甚至也想与抱着姽婳谨慎的恕尘绪一起死去。
神魂不稳,幻象丛生。
在他低喘着,试图稳住自己的心绪时,眼前出现了无数个且音,她们或是长着且音的,又或是长着姽婳仙尊的脸。
“且音……”恕尘绪喃喃。
他被幻境迷了心绪,此刻拼命想上前抓住且音的衣角,试图证明他还存在。
“乖徒儿,放手。”
“好子献,过来……”
“恕尘绪,来我这边。”
无数个且音唤着他,恕尘绪无法辨别它们的真假,在他头脑昏沉,犹豫着要向谁走去之时,那群金身纷纷化成了戏谑消散。
恕尘绪猛然睁开了眼眸。
眼前是雕着龙凤戏珠的穹顶,一股熟悉的,飘渺的淡香萦绕在他的周身。
恕尘绪坐起,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他怔然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好像是乾云殿,却又不是他记忆中的乾云殿。
待他眸光转到一旁的廊庑时,微微怔住了神。
且音正支着颌,随意地倚在那,而她身旁还有一个梳着蝴蝶鬓的小女娘,女孩儿生得玉雪可爱,此刻皱着小眉头还在思索着。
“娘亲,这一步棋太难啦……”她耍赖道,“爹爹什么时候醒啊,下午不是还要去给仙君们授课吗?”
“他难得肯睡,让爹爹再休息会儿。”且音随口道。
“娘亲,爹爹知晓会不高兴的,娘亲去叫醒爹爹吧。”且观慢悠悠的道,“上一次娘亲让爹爹误了时辰,爹爹可冷了娘一日呢。”
“让那群迂腐的老家伙小家伙等上一日也是使得的。”
且观嘟了嘟嘴,跳下廊庑:“我出去玩啦。”
且音看着小家伙灯条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而今已是她与恕尘绪成婚的第一百年。
恕尘绪可是神祖娘娘的夫郎,却还要亲自给仙界的晚辈们授课,她们何德何能来听子献的课。
且音捧起一碗冰酥酪,朝着内室走去。
彼时,恕尘绪脑海汇总的思绪已然梳理清楚。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三千年前,且音还是姽婳之时,在玉珍山之后发生的事。
那个梦太逼真了,明明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他却总还以为,两人刚历经完重重磨难。
“子献。”
恕尘绪回神,掌心已然多了一碗冰凉的酥酪。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恕尘绪如释重负,勾唇舀了一勺酥酪。
“啧,”且音凑近,清淡的香气袭来之时,恕尘绪那颗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着,“子献又有小秘密了?”
那张柔软的红唇,凑得太近,恕尘绪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眸,下一秒,他手中的玉勺一轻。
“你!”恕尘绪瓷白的俊脸突然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