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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书院少年不识愁滋味准姨父小试(第3页)

&esp;&esp;他第一次见未来泰山大人时,里衣都湿了。

&esp;&esp;不等他看多久,晏大人就道:“非白,我前些日子听你父亲说你文章大有长进。不若我考校你一番。”

&esp;&esp;晏非白知道是要支开自己,给好友丢了安慰的眼神,便乖乖随伯父离开。

&esp;&esp;“听闻雍王府分府,公子现下已乔迁新居。”

&esp;&esp;邵衍起身道:“正是。学生惶恐,称不上一声公子,若是谢大人不嫌,便唤学生的字——容启便是。”

&esp;&esp;谢四爷想起他已是弱冠之年,顺势道:“君子从容自若,确实字如其人。”

&esp;&esp;邵衍敛下眼睑,复抬头,露出腼腆之情:“宝知亦如此言。”

&esp;&esp;此言一出,直白点出了自己心意。

&esp;&esp;谢四爷差点没绷住,手不自觉一颤。

&esp;&esp;现在的年轻人这般直白吗,亏得他还想绕个弯再洽谈。

&esp;&esp;不过既然说开了,也不必再说些面子话。

&esp;&esp;他单刀直入:“既然你我已心知肚明,不如坦率些。”

&esp;&esp;“宝知是我的外甥女,亦是我至交好友唯一的女儿,自幼生长于我夫妻二人膝下。我视如己出。”

&esp;&esp;“我为何要将女儿嫁给你,你如何护得住她?”

&esp;&esp;“若是少年一晌贪欢,我也无须将此事放于心上,可我瞧你心中别有他想。”

&esp;&esp;“你不过一介秀才,虽说放在平民百姓已是出类拔萃,可宝知乃京城梁家嫡脉唯一的姑娘,莫看现下梁家平反,待喻台大一些,从龙之功自然回落。”

&esp;&esp;“你如何配得上她?”

&esp;&esp;谢四爷这番话毫不留情面,纵然邵衍心中早已准备,内心早已惴惴。

&esp;&esp;他深呼了一口气,诚实地点了点头:“大人所言极是,虽学生少年气盛,也须得承认,我现下一无所有。”

&esp;&esp;“口头的保票多说无益,我只说一句,会立起来。”青年身上的稚气早已荡然无存,脊背挺拔,凤目若焰,明亮得叫人不敢直视:“谢大人心中所忧,左右不过担心容启为人知行相悖,面上正直,实则小人。”

&esp;&esp;“岁月会证明一切,宝知信我,还请谢大人也信我。”

&esp;&esp;谢四爷未作答。

&esp;&esp;书房内静默无言,落针可闻,只有秋风拂过时窗外银杏枝叶发出的戚戚。

&esp;&esp;邵衍表面胸有成竹,可自觉这番言语实在是班门弄斧。

&esp;&esp;他曾经调查的事由有所记载,当年南安侯府四少爷迎娶乔尚书的女儿时确也有风波,听闻谢四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终抱得美人归,他也是放手一搏,只觉后背冷飕飕。

&esp;&esp;不知僵持多久,只听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那青年一颗悬挂的心渐渐回落。

&esp;&esp;“啪”,似是什么书页落于案几,邵衍不敢抬头,只恭敬弯腰作揖。

&esp;&esp;却察觉谢四爷起身路过他:“听闻令堂现下住在庄子上?”

&esp;&esp;邵衍直身,恭敬敛首:“是,家母道是要为家父祈福,父亲何时归家她何时回府。”

&esp;&esp;谢四爷“嗯”了一声,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一句“侯府的群芳宴怕是要劳烦令堂赴约,由长辈出面,尽快定下来”。

&esp;&esp;青年如何表态谢四爷不知,只觉自己这手威恩并施实在漂亮。

&esp;&esp;至于邵衍的承诺,他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他还有把子力气呢!

&esp;&esp;倘若日后要欺宝知,家中表兄弟可也是正经兄弟,还怕娘家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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