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官员上朝好歹还知道坐个轿子,他嫌弃别人娇贵,下雪天都是骑马。
天寒地冻,从皇宫到国公府这一路早就冻透了,偏彭春不觉得。
如今有了女儿,以往那些‘矫情’的事儿,他不用人提醒,自己就先一步去做了。
身披大氅,怀揣暖炉,入府后还特意去火盆前烤了火。为的就是抱女儿。
彭春抱着女儿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也不管女儿能不能听懂,他得意的炫耀今日的作为。
“阿玛今儿逮住费扬古好一顿说。费扬古那老小子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你且看着吧,日后有那婆娘好受的。”
“怎么样,阿玛是不是很威武?”
说着他还挺了挺胸膛。
“女儿你快点长大,等长大了想要什么,阿玛都给你。谁若是敢给你找不痛快,阿玛给你撑腰。你别看阿玛只是个国公,就是亲王府阿玛也是敢闯一闯的。”
觉罗氏笑出声,她不客气的拆台,“就你?还闯亲王府?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以为你是玛尔珲呢。”
玛尔珲是安亲王岳乐的儿子,康熙十六年封了世子,是未来的安亲王。
岳乐先不说,他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皇上都要给三分面子。
他额娘又是索尼的女儿,元后的亲姑姑。
早前索尼是四大辅臣之首,可以说是权倾朝野,除了鳌拜谁都要给面子。
索尼过世后,他亲舅舅索额图登场。
作为太子外家亲眷,朝中无数大臣巴结
着,也就养成了玛尔珲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才十几岁就敢跟宗亲别苗头呛声,惹恼了他还敢跑到别人府上,美其名曰‘讨公道’。
你说皇上?
岳乐手握兵权又是三藩主力,没有好的理由,皇上也无可奈何。
在女儿面前被落了面子,彭春脸有些挂不住。
他很不服气:“他玛尔珲算什么东西。看着吧,皇上早晚整治他。”
像这种靠着祖辈功德为非作歹的,彭春十分看不上。
觉罗氏被堵的无言,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知道你厉害,少说两句吧。”
她朝着窗户口看了几眼,意思是隔墙有耳小心被人听见。
彭春放低声音,“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菀凝附和点头,以他们所在的屋子为中心,周围五米之内都没有人。阿玛就是大骂皇帝,也不会有人听见。
这边彭春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那边费扬古也回到府中。
他一路上沉着脸,看到他的人不自觉远离了三分。
径直来到正院,就看到卿毓在发脾气。
她不但在发脾气,口中更是对觉罗氏破口大骂。
费扬古气得不轻,他怒喝:“够了,自己做错事不知悔改,你还有脸去骂别人。我董鄂氏一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卿毓不以为意,“什么叫我丢了董鄂氏的脸?若不是淑嘉嚼舌根,我也不至于被太皇太后呵斥。要我说太皇太后就是偏心,不就是记恨当年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费扬
古打断。
看着由不知悔改还敢埋怨太皇太后的卿毓,他气的浑身颤抖。
忍无可忍,费扬古扬手就是一巴掌。
此时的费扬古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抗旨退了这婚事。
都说妻贤夫祸少,摊上卿毓这样的,他伯府还有明日?
“打今儿起你就在府中闭门思过吧。府里的事物你也别管了,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出来。”
“你也别想着去找安亲王给你撑腰。”
“今儿我把话放这了,如果你敢去找安亲王,日后就住在安亲王府也不用回来了。”
费扬古的话让卿毓连连后退,她颤抖着声音道:“费扬古,你、你什么意思?”
费扬古冷着脸:“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如果卿毓再不改正,继续我行我素。
他,费扬古就休妻。
与其日后被连累,他宁愿得罪安亲王,背负所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