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立即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过来与他寒暄,这里林鹤谨来过很多次,但他并不是来消费,都是为了接迟星耀那个小王八蛋。
他不耐烦地摆了下手,两人识相地让开了,皆退后去拉酒店的开合门。
林鹤谨走了进去,路过柜台径直往包厢去。
推门便看到,迟星耀躺在沙发里,半合着眼,旁边地上酒瓶熙攘排了一列,两个美女一前一后为他捏肩捏腿,暧昧又淫秽。
林鹤谨上前毫不客气踢了他一脚:“起来。”
围在他旁边的两个美女都吓得颤了一下,林鹤谨使了个眼色,两人识相皆起身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迟星耀看清人呵呵笑了一声,醉酒的缘故视线有些飘忽不定,撑起身虚晃了一下抓着人衣袖边:“谨哥,就知道你会来,不会不管我的。”
林鹤谨烦躁地将他推回沙发里,酒味刺激他微蹙眉:“又发什么疯?”
迟星耀抓着沙发扶手,坐了起来:“我……就是有点难受。”
他看着面前的林鹤谨半晌没动,眼底红了一片,然后呼了口气释然:“走吧。”
“叔叔阿姨又闹离婚了?”
迟星耀掠过人走到一半蓦然停住了,林鹤谨太了解他了,一语便能戳中他的心事,他背对着人,不轻不重应了一声。
大开的衣衫被人一把攥住,他差点呼吸不过来,紧接着脸角挨了一拳,醉意醒了大半,他踉跄了半步撑了下旁边的墙才没摔在地上,不可置信抬头看着打他的人弱弱喊了句“谨哥。”
林鹤谨勾了勾唇角,踢开横在面前的椅子,或是今晚在许漾那里憋了火,这会儿一通发泄了够:“迟星耀,老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嗯?”
“他们都不要我了。”迟星耀靠着墙蹲了下去,脑海里是今晚回家站在门口看到的玻璃花瓶摔了一地的废碎片,还有那些他已不知听过多少回的争吵,窒息感压抑地让他喘不上气。
“你给我振作点。”林鹤谨将他从地上一把提了起来:“走。”
“去哪?”迟星耀拍开他的手,低头自嘲般笑了一声:“我没地方可以去了。”
“我家是不够你住吗?”林鹤谨被气笑了,这孙子以前没少往他那里跑,现在给他来这么一句。
“太打扰了吧。”迟星耀以前父母没闹离婚前,经常会去找林鹤谨玩,那会儿他阳光开朗,整天就一开心太阳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父母闹离婚这件事就像一道刺,时不时要扎他一下,其实父母很长时间没闹过了,他甚至以为他们和好了,直到今天晚上他在茶柜上看到的那两本离婚证,便知道他们这个家是回不去了。
“再说一句你今晚睡楼道。”林鹤谨没好气道,径直开门出了酒店。
迟星耀顿了一下紧跟了上去,勾上林鹤谨的肩膀:“给我留个沙发就行。”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林鹤谨系好安全带,转头看迟星耀盯着某处看,见他转头眼神还贱兮兮的。
他顺着人视线往下看,是给许漾抹完药用来擦手的几张揉皱的纸,他一时忘记扔了,没想到被迟星耀想歪了。
“你找死?不是你想的那样。”林鹤谨白了他一眼。
“谨哥,没想到你速度还挺快,记得请我吃饭哦。”
林鹤谨内心:请你喝西北风。
“我还差几个月才成年呢,你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这是我给人涂药蹭手上了,用来擦手的纸。”结果说完发现自己越描越黑。
迟星耀坏笑着看着他:“擦的什么药啊?谨哥。”
“你那些废文能不能少看点,”林鹤谨气得想原地爆炸,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许漾膝盖受伤了,我抹的消炎药膏,你他妈的想什么呢?”
“许漾?一中那个校草?”迟星耀懵了,那不是昨天他谨哥带着他和其他三个人一起教训的人吗?
林鹤谨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说漏了嘴,他面无表情踩了油门,车子疾驰而去,迟星耀受惯性往前猛窜了一下。
却毫不收敛他八卦的心思:“到底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林鹤谨觉得今晚醉的人不是迟星耀,而是他。
被人问烦了,他踩剎车靠边停了下来,冷着脸:“是,不可以?”
“你不是去接你喜欢的人吗?你干嘛给许漾……”迟星耀脑子转的飞快,猜到答案不可思议看着林鹤谨:“你喜欢的人不会是许漾吧?”
看着林鹤谨盘着手没说话,显然他猜中了:“那……你昨天去一中整他……你毛病啊?”
林鹤谨其实对自己也挺无语的:“嗯。”
想想是挺有病。
迟星耀被堵的噎了一下:“谨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那他同意了不?”
“你觉得呢?”林鹤谨真佩服他的明知故问。
“那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啊?你真喜欢他啊?”许漾确实长得不赖,但一看就不是那种可以追的,而且人家貌似笔直。
林鹤谨被问的陷入了思考,他第一眼便是觉得许漾长得挺漂亮,是那种一般人看了很难会不喜欢的类型。
偏那会儿他带上校园表白墙上被人压下一筹的怒意,想给人点教训,明明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被摁在地上跪在他面前祈求着放过他,快意占满他内心,可心中总有点意犹未尽,说不上来是什么,直到他失眠一整夜后,今早在人群里再次见到他,恍然明白过来那点意犹未尽,是将人占为己有。
他想让许漾喜欢自己,完完全全自愿的喜欢。
可他现在在对方心里应该坏到极致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