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一在生化实验室的经历并不美好。有的人会牢记痛苦,有的人却会选择遗忘。沙星末想,白澄一应该是后者。
“曲陆,给我支笔。”
他接过笔,翻到地图册的最后一页,在空白处画出一个大致的方向,还标上了距离。
“按照这样的形状去挖,往北面,”沙星末把地图册递回去,又指了指某个方向,“大概就这么远,出去应该在生化所的主楼后厅。”
那里一般没什么人把手,沙星末决定直接从内部攻入。
“能看明白吗”
“能,”白澄一点头,“宝贝画得,很清楚。”
他又瞥了一眼那小肉丁,后者避开他的视线,躲到一个黑袍子身后。
“那就开始吧。”
白澄一站在那块小草坪边,手掌朝下,闭上双眼。
教徒自觉地围成八角形,中间的草坪开始涌动,一股虚空的冷风从地底吹了上来。
嘭啪,一根黑色的巨型触腕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它们挤压着土壤,只几秒钟,土地塌陷,露出深坑。
“星末,”白澄一牵起沙星末的手,“跟我一起。”
他们踩着触腕铺成的路,进入地底。八个教徒紧随其后,然后是曲陆和封全全,还有断后的一队士兵。
沙星末掏出一个手电筒探路,双肩包和拉杆箱都在白澄一手上。触腕打通的路很宽,可以容五到六人并排行走。
它们迅速在前面开路,那些土壤被推开,掉落的石块吸入地底,一些黑色的像枯藤一样的枝条呈网状密布在土壁上,为人类支撑起空间。
前方的未知处,轰隆声不断。沙星末牵起白澄一的手慢速前行。
“你上次说这些小帮手叫什么?”
“希尔,它们是希尔,是我的手下。”
“你到底有多少手下?”沙星末回头望了一眼,几个教徒整齐地排成两列,把他们和士兵隔开。
“我数数,”白澄一做思考状,“太多了,我也不清楚。”
他跟上两步,往沙星末肩上靠去:“宝贝,我发现个,很奇怪的事。”
“什么?”
“就是,那个小肉丁,”白澄一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我觉得,他有问题。”
沙星末脚下一顿:“怎么说?”
白澄一捏紧沙星末的手:“他明明也喝了圣水,可是”
他担忧地拧着眉:“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沙星末缓慢迈步,“你说就是。”
“他对我,有敌意,”白澄一凑到他耳边,“他也不完全服从我。”
“你确定?”
“我确定,”白澄一点头,“不是所有人,都能收为教徒。但喝了圣水,不该有敌意。”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他咬咬唇,“宝贝,你信我嘛?”
沙星末沉默地走着,忘了回应这句话。
他对封全全的了解还停留在四五年前。那是个爱看书的小孩,只靠垃圾利用就能发明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