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来打探消息的,有些人可能还想着来找王上告状。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特意来看戏的可能。
最前方。
王座上的嬴政一脸平静的处理着奏事,即便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一阵“血腥风雨”。
“王上!”昌文君熊林率先开口了:“李缘在科学院的事,王上是否知晓?”
“知晓,如何?”
“臣要参李缘一本!”熊林顿时就炸了:“李缘居然自私以官府之名给徭役发钱,还想借此收买人心,其心可诛!”
“王上,臣来之时,李缘府邸周围已经围了数千人,若是他起了什么坏心思,一场民变就在眼前啊!”
嬴政直接无视了这种话。
民变?
他要是想的话早就干了……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对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没看到连蒙武和司马瑜这两个军方的都来了吗?
更别说九卿以上,十几个大佬官员全在这了。
“那爱卿的意思,李客卿做错了?”嬴政淡然问道。
“大错特错!”熊林一脸正气禀然:“徭役自古以来便是平民应尽的义务,我大秦能在非战时少征徭役已是不曾有过的善举,李客卿却还想着发钱!若长此以往,大秦的秩序何存?难不成数百年礼法,都要给李客卿那可怜的善心让路吗?”
熊林说完,大殿里寂静了下来。
李斯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自己面前的桌案。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确实有违国家秩序,更何况还是在确立了耕战制度、并由此兴盛了百年的大秦。
蒙武和司马瑜也没说话,只是偷偷看着嬴政,似乎想等他做出决定后再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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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其实不在乎给不给徭役发钱。
他们在乎的是,如果要给钱,那能不能给士卒也发点?
李由和王绾也没说话,虽然他们是李缘派系的人,但他们着实没想明白李缘这么干是为什么。
看到嬴政也沉默了,熊林似乎以为自己的话得到了王上的认可,于是更加兴致勃勃:“王上,李客卿此举,还有一大祸患!”
“礼乐维持了数百年的仁爱,我大秦耕战更是支持了上百年的强盛,若放纵李客卿胡闹,则礼法不存!”
“难道为大秦出力这个自古的规矩,我大秦还要感谢那帮贱民吗?”
“这不符合礼法!”
李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礼法、耕战,这是两个如山般的话题啊!
前一个还好说,毕竟若真想打破,按一个礼乐崩坏的借口就行。
可耕战……
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大部分底层平民其实只有两种职业:要么种地、要么打仗。
现在李缘貌似给出了一个事业:干徭役?
王座上,嬴政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右手手指缓慢的敲击着桌案,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无比清晰。
他看向李斯,后者正低头沉默,似乎丝毫没有为自己儿子的上司说话的想法。
又看向蒙武。
当看到对方正一脸期盼的盯着自己,嬴政就知道他看错人了。
正当他想以自己的权威压下这件事时,他看到了门口一脸阴沉的李缘。
顺着他的目光,其他人也发现了。
众人注视下,李缘默默的走到熊林身边,对着嬴政行了一个礼后,冷冷的盯着熊林:“你刚才,说那帮什么?”
“什么说什么?”熊林有些不爽:“一帮贱民本就要服徭役,难不成还要用钱来买吗?一个奴隶才多少?李客卿若有闲钱,还不如去多买几个奴隶来的实在,不然时间一长,你的善心会让你家财尽散!”
贱民?
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上一次还是在后世看某部小说时,里头有个反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