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潮只当听了个故事,说:“没想到还有过这样的事,真是造化弄人。”
见希从爸爸怀里下来,走到张潮身边,问道:“张爸爸,我可以拆礼物吗?”
“当然可以。”他说得有点心虚,因为这礼物不是他准备的,他压根忘记了这件事。
见希拿出礼品袋,认真谨慎地拆起来,因为手太小,有些动作还重复了好几次,但他始终没有不耐烦。等到最后一层包装打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柯南的手办,顿时激动起来,欢欢喜喜地拿在手里,雨露均沾地各亲了一口。
“张爸爸,我好喜欢!”见希不忘抬头感谢送礼物的人,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张潮再度心虚地摸了摸见希的脑袋,没敢大声说话,“你喜欢就好。”
没过多久,点好的菜上来了,以清淡的家常菜为主,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荤素适宜。
“小潮,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我想着我得跟你爸妈他们见一见,他们最近可有时间?”于瑞敏问道。
张潮想了想,说:“这两天恐怕不行,两天后我给您消息吧。”
秦寒云给见希舀了一勺蔬菜丁,说:“里面有你爱吃的松子,你要把它吃完。”
见希苦着脸吃完,眼巴巴望着桌上的虾球,说:“爸爸,我要吃虾球。”
秦寒云给他夹了根秋葵,说:“那你先把秋葵吃了,爸爸就给你两个虾球,再给你一勺鲈鱼肉,怎么样?”
于瑞敏朝着张潮摆头,说:“见希跟他爸一样,不爱吃素的,总要人这样哄着才肯吃。不过你放心,你们结婚后,见希主要是在我那儿,保证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张潮连忙说:“怎么会是打扰呢?他是个好孩子,我倒是挺想跟他在一处的。”
当然,还有一重原因他不便明说,他并不想跟秦寒云太过亲密,有孩子在借口才多。
包厢外传来敲门声,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托盘,说:“恭贺秦老板喜得意中人,莫北折、兰昕奎特献上红玉永结同心一道。”
秦寒云看见这俩人,哭笑不得,招呼他们入座,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莫北折将菜摆上桌,挨个问好,又看了兰昕奎一眼,才说:“还不是他!我表弟说你来他这儿吃饭了,我顺嘴说给这家伙听,他就闹着要过来。”
秦寒云只好向张潮介绍起来,“这俩人是我自小的朋友,这个白些的叫兰昕奎,壮一点的叫莫北折,以后都可以约出来一起玩。”
张潮没听说过兰昕奎,但莫北折他熟。一个酒吧老板,在一年大地震时筹集资金和物资,雇了专业队伍,不远万里去支援,路上还顺便帮了一位即将临产的孕妇,也因此在网络上被报道出来。在他这里,这个人的标签是“好人”。
兰昕奎主动过来打招呼,说:“听说你学的是金融方面的专业,我跟你算是同行,以后可以多交流。”张潮看见这人笑,却觉得有点冷,尤其是那双眼睛,外热内冷无疑。
中途进来的俩人没待几分钟,很快就找了借口先离开了。
第二天,张潮和易曜早早地等着易旸的到来。
易曜有点紧张,问道:“我去那边会不会被人认为很奇怪?”
张潮说:“应该会,别说是新面孔,就是一条没见过的狗,都能被议论很久,能从村头说到村尾。”
易曜顿时拉长了脸,他实在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听起来还是有点可怕的。
张潮见自己成功吓到人,有些高兴,一把揽住他的脖子,说:“没事的,咱们快去快回就行。你要是想避开那些麻烦,就叫我一声‘哥’,我绝对好人做到底。”
易曜一听哪里还紧张,合着这家伙在算计自己,想要占便宜,“哼,说好了啊,我比你大,你就是个弟弟。别想糊弄我,我可不信!”
没一会儿,门前来了一辆车,他俩出来一看,不是易旸,是秦寒云。
易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我还以为是我哥呢,原来是你这么个玩意儿。”
张潮知道对方是执意要跟着去了,便说:“你要去也不是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寒云难得见他提要求,便说:“好,你尽管提。”
张潮凑到他耳边,说:“不准对我动手动脚。”随后就若无其事地走远了一点。
秦寒云微微扬起嘴角,瞥了他一眼,说:“好,我答应你。”
没多久,易旸也开着车来了。看见秦寒云也在,不免有些气恼,直接略过了他,打算带两个弟弟上车。
可是,秦寒云拉住了张潮,说:“你坐我的车。”
易旸回头看了一眼,到底没法干预,只能憋着气上了车。
张潮才上车,就被后来上车的秦寒云摸了大腿,他一巴掌拍过去,说:“你怎么言而无信?!”
秦寒云收回手,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动—手—动—脚,我动的是—腿。”
张潮别过脸去,懒得跟他计较。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的本质就是个色胚。要是哪天让他如了意,还不知会怎么折腾人。
秦寒云见他生气了,哄道:“怎么,生气了?这不是逗着你玩嘛,两个人相处,不能总是一板一眼的。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吗?”
张潮怎么会没谈过呢,可想要回答的前一刻,悲痛已如潮水汹涌而至,堵住了他所有的表达。
秦寒云其实知道张潮的恋爱史,也知道韩清这个人,但他还是想听张潮自己说。只是就眼下来看,想要他自己说出来是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