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打着伞找到顾漪的时候,是在离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花坛边上。
顾漪坐在花坛的大理石边缘上,全身湿透,一动不动跟被抽了魂似的。
如果说他上次见到顾漪流露出的脆弱,有一滴水那么大,那么顾漪这次的,则有漫天的雨水这般多。
他可真是越来越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或事能对她产生这样的影响。
不如先猜一下。
顾漪两次呈现出来的状态,程度虽有轻重,但是性质却是完全相同。
她上次是在学校,而这次在上学时间从京城跑到魔都,这儿附近便是三甲医院,那么有极大可能是她在乎的人得病了。
综上两点,可以推出那个原因不是事,而是人,且是同一个人。
再结合之前对她的调查,父母离异后跟着母亲长大,家境算是中产,不大可能治不起病,那只能是治不了的病。
陆渊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角,抬脚走向顾漪,微倾伞柄挡住了她头顶落下的雨。
“你母亲得绝症了?”
顾漪猛然抬头,嘴唇哆嗦得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怎么知道的?”
陆渊一耸肩,“猜的。”
顾漪忽的扑过来抓住他的手,眼神迫切如溺水之人攥浮木,“陆先生,你能救救她吗?”
陆渊轻笑,也任由顾漪抓着,“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救呢。不过——”
他便见顾漪眼中的光黯了下去,又忽的亮了起来。
陆渊满意地扬了下眉梢,不急不缓地继续道:“不过我在r国投资了几家s级医学实验室,有些临床期的成果或许可以一试。”
“谢谢您。”顾漪紧紧抓着陆渊的手,低声道。
“可不久前,是谁说不要联系了的?”陆渊慢条斯理的抽回手。
下一秒,他便不出所料地看到,蜷坐着的顾漪惶恐地仰起脸,看向他的美目中充满哀求,然后浑身颤抖着摇头、解释起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陆先生,我只是刚刚只是太伤心了。一时口不择言,您千万不要生气”
“求,求您了”
说着,少女痛苦的闭上眼睛,脸颊落下两行清泪,好不我见犹怜。
他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胆敢忤逆挑衅他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陆渊垂眸凝视着顾漪,这个不久前敢在电话中大放厥词的女人,现在却已向他痛哭哀求。
原本心中因她而起的怒火,她终是用眼泪平熄了回来。
终于,陆渊像是欣赏够了,大发慈悲般挑起顾漪下巴,拇指下加了点力道,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在雪白皮肤上留下两道浅红。
“既然如此,从此便安心跟着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