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漪,我是宠着你。”陆渊站立着巍然不动,只淡漠垂着眼。
“难道是这个让你产生错觉,让你以为自己的命便会这般值钱吗?”
既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行
顾漪抚了抚指尖,眼波流动间柔情消散,瞬时转化了策略。
“是。我的命是不值钱。”女人旋过身,清冷的眸子毫无惧意地对上陆渊的黑眸。
“可若加上alexander掌权人之位,格里斯检察长晋升最高检察长的砝码呢?”她道。
陆渊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顾漪身上的气势愈发强硬,脸上的笑意便愈盛。
“你比谁都清楚,坐拥资本之巅,便会有数不尽的眼睛盯着你,数不尽的手想拉下你。”
“成为资本的代价,便是你这辈子只剩两条路,吞噬他人,或者死亡。”
“你一旦失去了现在的权势与财富,昔日享受的一切都将成倍送你下地狱。”
“你的表叔表弟们,你昨日的合作对象今日的对手,司法系统中的检察长们,谁不想在太子爷登基前捅上一刀,甚至是取而代之呢?”
陆渊身周气压已经低得可怕。
回想那天,他看到联合起诉的证人名单中,竟写着顾漪名字的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向警官再三确认后,他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女人,恨不得抛下一切事务冲到这个女人面前,质问她凭什么出卖他,凭什么践踏他的感情与信任。
但他生生压抑住了,因为他早就是个笑话了,再做什么也是徒增笑料。
陆渊慢条斯理抬手,然后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掐上顾漪的下颌。
他凝视着女人的面容,她眼眸的形状依旧美丽,此时描画着眼线,更是美到夺人心魄。
只是初见时其中蕴着的灵气,已如泉水枯涸殆尽。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那她此时看他的目光定是象征死气的灰黑余烬。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发问,他疯狂地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句解释。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
“我原以为是你被海因里希用什么条件哄骗。现在看来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你在这次事件出的心力,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吶。”
“可是顾漪,你知道为你办理入境的海关,是我的人?”
言外之意,他能够让她悄无声息消失在北美这片大陆。
顾漪被迫顺着男人的手劲仰头,亮出她最后的底牌:“定位器加录音器。”
“不仅如此,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我的双脚没有踩在祖国的土地之上,我做好公证的视频定会有人奉给格里斯、陆鸣铮以及海因里希。”
“到时候你就是有千张嘴,也辩不清了。”
陆渊眼神倏忽转厉,视线将她从头到尾一扫,抬手一把扯下她颈间的帕拉伊巴,铂金锁扣崩裂,在女人纤白的脖颈上划出一条殷红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