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滢看向桌上一动未动的饭菜,“你是今天醒的吧,刚拔管么?还没吃饭?是不合胃口还是没力气吃。”
他端起那碗南瓜小米粥,舀了一匙,送到温温面前。
温温也不懂这些男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喂人吃饭,可粥太近,她一说话估计都把粥米吹得四溅,只得张口快速咽了下去,道:“等等,先不急吃饭。”
她扒拉着夏滢衣角,睁着一双乌溜溜湿润润的大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盈缺对什么——”过敏。
话半,温温毛孔蓦地一凛。
没有任何脚步声征兆地,仿佛鬼魅般,病房的门吱呀被打开了。
盈缺站在走廊的阴影里,目光先是深深地碾过温温残留着粥汤湿渍的唇角、捏着夏滢衣摆的手,随后,如毒蛇之牙般咬紧了夏滢,“谁准你进来的?”
纤纤月,盈复缺(捉虫)
盈缺与夏滢目光相碰,空气里似有火星激射。
靠坐在床上的温温,不仅没松开夏滢的衣角,还左右摇了摇。
她看向夏滢手中的汤匙,“还要。”
瞬间,两个男人浑身的刺都平了。
在盈缺阴冷愤怒却又隐隐期待的目光中,夏滢再次举起汤匙,一口又一口,给温温喂完了整碗小米粥。排骨汤也喝了。
先前死活不肯开口吃饭的温温,一遇上夏滢,立马变了个人。
二人一吃一喂,一时间气氛和睦。
显得某人十分多余。
盈缺手套绞成拳,窗外爽朗的秋光照在他身上,却像是一层青冷的霜。
等温温吃饱喝足,夏滢去抽纸巾时,盈缺才上前,长腿一迈,不着痕迹地把夏滢挤到了一边,仔仔细细地替温温擦起嘴巴。
他眼睛看着温温,口中的话却是针对夏滢的,“如今夏氏焦头烂额,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不仅雇人来医院闹事,还闯进私人病房里。”
夏滢被占了原本的位置,也没计较,张扬一笑,虎牙尖尖,“哥哥不用再拿夏氏要挟我。我走与不走,夏氏都会遭殃,那我何必再顾忌这么多?”
盈缺托住温温的脸,使她不能躲避自己的触碰,拈着纸巾,下手如落笔描摹t般轻柔,“现在夏氏只是岌岌可危,你再赖在这儿不走,过几天,连‘夏氏’这个名字都会不复存在。”
夏滢的笑凝了凝。
温温惦记着过敏的事,好不容易盼来夏滢,哪能轻易就让盈缺搞破坏,她奋力地用棉花糖般的手掌软软推着盈缺,“我不想看见你,有夏滢照顾我就够了。”
瞬间,盈缺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夏滢噗嗤笑出声,朝门口做了个动作,“请吧,哥哥。”
温温适时地对盈缺补上一句:“你不走,我就不吃饭不睡觉。”
她的神情,任谁见了,都不会以为她在开玩笑。
盈缺气得胸膛都在微微起伏。
他沉着脸与温温对峙片刻,见她精神不济地陷在被褥中,忆及方才抱着她时轻若一缕烟岚的触感,终是挤声道:“他只能待到你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