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嫌弃沈云意
“大,大,大王!”
少年面色煞白,冷汗潸潸,跟鹌鹑似的,局促不安地缩在原地。
魔龙瞥他一眼,蹙眉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竟害怕成了这样?”
“没有啊,没有的。”沈云意两手背在身后,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边说边连连摇头,显得十分稚气未脱。
“我忘了告诉你。”魔龙沉声道,“荆棘藤已然生出了灵智,是个十分贪得无厌的东西,你少拿自己来喂养它,若是喂习惯了,往后必然会出事。”
沈云意对此嗤之以鼻,觉得魔龙大可不必刻意提醒他。
法器都是靠着主人的灵力饲养,待在主人身边久了,日久天长,多多少少都会向主人的性情靠拢。
法器是贪得无厌的东西,就说明主人也不是个好货。
魔龙说完就又消失了。
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
看来往后不能正大光明地骂魔龙了,得在心里偷着骂才行。
待沈云意再去探望那个女装大佬时,见他已经醒了。
还用惊疑又警惕的目光,一直瞪着沈云意。
也是这会儿沈云意才瞧清,此人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眼,眼眸形状饱满得像一颗杏仁,眼尾微微上扬,却不轻浮。瞳孔也清澈,显得神采奕奕,清澈明亮。
宁长泽真是好福气,居然有个女装大佬未婚妻,身份背景不简单之外,生得还如此明艳动人。
幸好落到了沈云意手里,要是落到旁人手里,说不准瞧他生得好看,一时心软,就把人放了呢。
“好生漂亮的眼睛啊。”
沈云意不经发出感慨,要是把这双眼珠子挖出来,当琉璃珠子弹着玩,有点暴殄天物。
弄条鱼线挂着,当鱼饵钓一钓宁长泽,解解闷,倒是挺不错的。
伸手作势拨开对方额前的乱发,立马被其嫌恶地躲闪开了。
宛如面对什么恶鬼瘟神,甚至是什么很脏的东西一样,生得这般聪明相,却连点表情管理都不做,可想而知,此人打心底里就瞧不上沈云意,连装都不肯装。
“好好,我不碰你。”
谁稀罕碰他似的,浑身脏得就跟才从地里拔出来的地瓜似的。
沈云意扑了个空,也不恼,像是没瞧见对方眼里的鄙夷神色,还温声细语地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见对方依旧神情警惕,他眼珠子一转,又道:“此前打晕你,是我迫不得已。这里条件艰苦,没有止疼的丹药,若是不将你打晕,纵是疼,也要疼死你了。”
“大不了,我再让你打回来便是了。”沈云意故意叹了口气,“反正我从魔龙手里,不顾自身安危,苦苦哀求,才救你了你一命,也只是出于好心,并没有想过让你报恩。”
言下之意,我为了救你,可是大费周折!
还差点把命搭进去,打晕你也全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恩将仇报,可就太没有良心了!
果不其然,对方的神情变了变,眼珠子往下瞥了瞥,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沈云意蹲在他面前,跟他同仇敌忾起来,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被魔龙挟持在此的。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顿了顿,他又道:“我可以让你说话,但你得答应我,冷静一点,不要大吵大闹,若是招来了魔龙,你我都得死。”
见对方露出一副“你怎么这般贪生怕死”的表情,沈云意又语气幽幽:“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爹娘去世得早,我在世间无牵无挂的。”
这话约莫是戳中了他的心事,神情立马变了变。
沈云意才取下堵他嘴的布团,看着他活动嘴和下巴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对付他的嘴了。但还是忍住了。正色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神魔道?难道你不知此地有多危险?”
女装大佬不答反问:“你当真是沈云意?”
据他所知,沈云意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还傻到离谱!
他曾经见过,那时他受邀前往逍遥仙府做客,听闻宁师兄在后山练剑,想给他一个惊喜,就独自前往,走到半道时,就听到吵闹声,顺声寻去,就见一个负责洒扫的外门弟子,一手抓着一把大扫帚,另一只手拽着还没有扫帚高的孩子。
一路拽,还一路嘴不停歇,好一通难听的责骂,光是骂就算了,骂到气头到,还挥舞着扫帚,抬手就打。
那时沈云意因为常年食不果腹,饿得面黄肌瘦,看起来非常显小。
他看不惯凶神恶煞的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刚要走过去阻拦,宁师兄就抢先一步过去询问缘由。
一问才知,原来沈云意是趁着看守他的弟子没注意,砸开锁链偷跑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小厨房里,把为客人准备的茶点挥霍一空不说,还差点把厨房都给点了。
没说他几句呢,就跟疯狗似的,拳打脚踢,摸到什么都往人身上砸,连菜刀都敢往人脸上挥,那个弟子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还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抓痕,以及手腕上深到冒血的牙印。
“他这副样子,同疯狗有什么区别?逮谁咬谁!一眼看不住,就想往外跑!一天能跑好几回!每次一跑出去,就四处惹祸,仙主问罪下来,又要责罚看守的弟子!我真是倒了大霉了!宁师兄,你可千万别告诉仙主啊!”
“你先放开他。”宁长泽道。
“不能放啊,一放他,他立马就得跑,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