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知道实验室爆炸了吗,我差点死在那儿。”林夜观察着林晨的反应,他的表情明显波动了一下,但又立即止住了。
林晨拉住林夜的手,欲言又止:“小夜……”
“小夜回来了?”门被推开,一个人奔跑而来,扑到床前,那眼中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你受伤了,是不是?”
林夜看着眼前的人,他老了,憔悴了,再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爸爸。”林夜突然对于自己刚才的念头感到内疚,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父亲。
“没事了,回家了。”林华白抱住林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林夜此刻感觉到了安心,这段时间以来的担惊受怕得到了安抚,刚放松下来,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推开林华白,焦急说道:“我朋友为了救我落水了,爸爸,你得帮我找到他。”
“他对你很重要?”林华白问道。
林夜点头:“这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他一直在保护我。”
“我这就去安排,务必找到他。”林华白听说是女儿的恩人,立刻重视起来,拨打着电话走出了房间。
“你好好休息。”林晨也准备离开。
“哥。”林夜叫住了他,“见到你们真好。”
林晨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林夜的头。
林夜迷糊间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她肚子饿,下床去厨房找些吃的。
在冰箱里找了牛奶和面包,林夜吃完正准备上楼,听到林华白的书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林夜走过去,刚要敲门,就听到林华白的怒吼:“废物,东西不在我女儿身上,就肯定在那小子那儿。别拿落水来搪塞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后,林华白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林夜想凑近了听,突然,一只手攀上她的肩膀。
林夜一惊,差点尖叫出声,对方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未出口的叫声被吞回了肚子里,林夜睁大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林晨。林晨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摆了摆头,然后放开林夜走了。
林夜跟在林晨身后,去了他的房间。
“爸爸想杀你。”林晨说道。
林夜默默不出声,每当她这么猜想时,又会痛骂自己然后把这想法按下去。如今,亲耳听到的那些话让她再也不能逃避,如果家人尚且如此,现在谁还值得信任呢?
林晨这时从床头拿起一个玩具小熊,问林夜:“记得这个吗,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音乐比赛拿奖之后,妈妈送我的。你当时羡慕极了,总要抢。爸爸当时跟我说‘让给妹妹吧。’结果,你好像只是想跟我抢东西,真送你了,你又不要了。”
林夜看着他,不知道这时候回忆过往是要干什么,又不好擅自打断。
林晨说着,翻过小熊,露出后背。林夜发现小熊的背上被剪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棉花鼓鼓囊囊从口子里漏出来。
“那次巡演的前一天,妈妈帮我收拾了行李,这小熊是她放进行李箱的。”
林晨伸了两根手指进口子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他递给林夜。
【逃吧,别回来了。】
林夜看着纸上的字迹,抑制不住手上的颤抖,那是母亲的笔迹。
她心中激荡,抬头看着林晨。
林晨问:“妈妈去世那天,跟你说了什么?”
母亲的病是突然恶化的,过世那天,林晨的巡演还没结束,父亲原定的飞机延误,林夜独自守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说,让我好好做研究。”林夜哽咽着,“别回来了。”
林夜去基因实验室,是她一直期盼的,因为久病的母亲病情恶化,才耽误了行程。她以为母亲内疚,才会这么说,原来是真的想让她离开这个家。家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她这么隐晦地告诉两个孩子别再回来。
她望向林晨,林晨又伸手到小熊背后的破口里去掏,然后扯出一根项链,跟林夜那根螺旋形的项链一样的材质,只是形状很奇怪,完全看不出端倪。
“你的呢?”林晨伸手。
林夜取下项链交给林晨,这项链曾经引起过邹正和沈泽的注意,林夜也以为会有重要线索。
当记忆恢复之后,林夜记起这是母亲临终时交给她的,以为只是纪念品,便没再藏着。
林晨把两个吊坠合在一起,指尖灵活扭动一阵,吊坠竟然扭出了一把钥匙的形状。
林夜睁大眼,问道:“这……能开哪儿?”
“跟我来。”林晨打开门,顺着楼梯蹑手蹑脚往下走。
走廊里有暗暗的小夜灯,两人不敢照明,只能摸索向前。
到了书房门口,里面已经没有了光亮,林晨扒在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确认里面没有人了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根别针,在门锁上捣鼓几下,开了门。
林夜对他这一招惊诧万分,在她心里,哥哥是优雅高贵的音乐王子,只要他愿意,没有他学不会的乐器,并且还能够达到专业水准。她走的这些年,哥哥变化如此之大,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两人进了书房,林晨拿出手电筒照明,林夜轻轻关上了门。
林晨在书桌上的几处敲了敲,书柜朝着两边分开,露出了墙面,那上面赫然有道门。
隐藏的暗门,不是逃生的密道就是幽暗的密室,林夜只觉得以前单纯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门上没有锁,林晨推开往里走。
林夜跟进去,里面竟然不是想象中黑暗的过道,而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宽大的茶几,还有四张沙发座椅,墙边摆满了书架,架子上全放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