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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那对夫妻知不知道她把你带走?”

“然后我们就一直在阳县住,直到现在。”

“纪南亭,回答我的问题。”

“知道知道知道!!!”纪南亭终于被迫把视线转向牟莉,“你真的很烦!”

牟莉盯着她,多年的刑警经验让她早练就一双锐利的眼。纪南亭在她的注视下逐渐散去脾气,腰一点点弯下来,语气也发软:“……应该知道吗……”

她的腰还在往下弯,头也跟着跌下去,额头碰在小桌板上,纪南亭弱弱的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知道呀……”

牟莉听到一声轻轻的抽泣,她的两手捏住笔的头和尾端,转了两圈后又让它恢复头尾摆正的原样。

“纪南亭,你该说真相。”

牟莉·不同

车子在纪南亭家楼下停稳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牟莉带纪南亭吃了晚饭,是警局边上的馄饨店。

馄饨是纪南亭点的,荠菜肉馅,一个个都像元宝那么圆滚滚的。馄饨端上来,纪南亭就埋头猛吃,眼也不抬,也不和牟莉说一句话。

牟莉坐在她对面,看她吃的狼吞虎咽也放弃搭话,埋头吃自己碗里的面条。

等到两人都吃光了自己碗里的食物,牟莉先站起来,纪南亭紧随其后。

纪南亭家住在胜利广场的边上,是一栋老式的住宅楼。不过七点钟,纪南亭家附近便晚的像是凌晨,周围既没有摊贩,也没有散步的人,安静的像是一座坏了的钟。

纪南亭下了车,在楼道里重重的跺了两下脚,楼道里还是黑黢黢的。牟莉也跟着下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送你上去吧。”

“不要。”纪南亭拒绝的很干脆,向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也有。”

“那你到家了给我闪个灯吧。”牟莉退步,靠到车旁。

纪南亭耸耸肩,打着手电筒进了楼道。

七月末的阳县很热,晚风吹到人身上都是温的。

纪南亭家附近的路灯不多,黑暗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橙黄色灯光是主色调。

牟莉的脸被手电筒的白光笼罩,她抬起头,眯起眼睛,冲着看不清的纪南亭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看到。

白光熄灭了,牟莉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短暂的看到一片深红。她使劲眨一眨眼睛,挤出两滴生理性眼泪。

等到眼睛恢复的差不多了,她重新开车。

车从胜利广场边上开出去,两边的灯光渐渐多起来,也亮起来。路两旁开始有小摊子,烧烤的味道,啤酒的味道,人的味道……这些世俗的香味从牟莉的车窗缝里溜进来,占据她的鼻腔。

牟莉放慢了车速,降下车窗。

路两边的小饭店里,玻璃窗后盛着满满的客人,座无虚席。男人们赤裸着上身,推杯换盏的和朋友们喝酒吹牛;女人们打扮的漂亮干净,笑吟吟地和朋友们聊着天,时不时发出一阵大笑。

牟莉的嘴角不知不觉跟着女人们的大笑扬起来。

等到路过市政厅时,周围的摊贩渐渐少了,牟莉升起车窗,加了车速,回了局里。

她先到审讯室门口,得知老万还在里面审讯后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了停,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看见自己乱糟糟的桌子,上面堆了满满当当的资料。而她的桌子前面站着一个男孩,男孩子正慢条斯理,又笨拙的拿起几份文件垒起来——这是局里这几年新分给她的小徒弟,王威。

王威今年二十六岁,警校毕业后就跟着牟莉。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照顾得很好,外加长的细皮嫩肉,很有爱豆气质,警队里大家都戏称他是“大少爷”。

牟莉弯弯眼睛,语调微扬:“呀,大少爷帮我收拾桌子,长大了啊。”

王威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两根手指夹着文件,头也不好意思转过来看牟莉,只说:“看您这儿太乱了,我帮您收拾收拾。”

牟莉快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客气了,多谢啊。”

“没,没事……”

牟莉走到自己办公桌边,顺手从王威手里接过了他整理半天也没有垒齐的文件,在桌上‘咚咚’敲了两下,原本乱七八糟的文件就这么听话的整齐起来。

王威讪讪走远了一些,在属于他自己的工位上坐下,“牟姐,还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牟莉把桌上堆积的文件都收拾好,从中抽出一份来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威,“有啊。帮我看看纪清和的银行流水有没有异常,着重看十三年前的流水,有没有比较大额的交易记录。另外我们明天准备走访和纪南亭纪清和相熟的人,还有周边的一切邻居,你仔细看一下她们的档案,到时候准备问话。”

“啊?我,我问啊?”

牟莉的手一轻,抬眼时看见王威双手捏着文件,眉头紧锁。

她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文件,笑着说:“你别和要上花轿的大姑娘一样好不好?跟我两三年了,别到时候问话都不会。这可是警察的基本职责。”

“会,我会的牟姐。”

纪清和与纪南亭的人际关系都不复杂,纪清和在胜利广场边上开了一家花店,纪南亭刚从阳县三中毕业,九月份要到阳县大学报道。

和她们熟悉的,无非就是花店的常客,周围的邻居,学校的老师和同班的同学。

牟莉带着王威跑了一天,已经把和她们两个比较熟悉的邻居朋友都问过一遍。

无论是纪家的邻居,还是纪南亭的老师朋友们,每个人对于她们关系的回答几乎都是一致的:纪南亭和纪清和的关系非常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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