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没有打算放过她。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听起来很镇定,但是掌心已经开始冒汗,“我还是喜欢你,薛宁,姐姐。我调整了,真的,可努力了。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身上也没长个开关,我好把它关掉就不喜欢你了。”
薛宁的眉毛先拧起来,眼神也挪开了。但听到我说‘开关’的时候,她的眉毛一下子松开,忍不住的笑了。
我被她的笑缓解了紧张,接下来的话也说的顺畅很多:“我知道你没想过,我也知道我比你小好多。我不要你一下子就说哎呀黎悦我能和你谈恋爱,或者一下子把我推开,从此害怕我讨厌我。我们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薛宁身后的冰箱上贴满了我买的冰箱贴,我身后关了火的锅子里,薛宁做的糖醋排骨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
不过几分钟之前,我和薛宁的距离只差一个抬臂就可以相拥。我不得不,我必须承认,我太贪恋这样的时刻了。
在我和她说着旅行时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我已经能想象到我和她在一起之后每一天的生活。
如果我以后上班需要出差,等我出差回来我也会像现在这样,跟在她身后事无巨细的说着她缺席时我的生活。
而她会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听着,或笑或惊,问我一些她感兴趣的问题。
可以让这一切成真吗?
我当然不是教徒,可旅游时我在每一个教堂里虔诚地向主祈祷,希望天父能佑我顺遂。
薛宁的手抬起来,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落到我的肩上。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说:“好。”
田螺姑娘
南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来时,八月份已经在蝉鸣中到来了。
短短一个月,我靠着锻炼和暑热瘦了八斤,有望在开学时瘦回我原本的体重。在这一个月里,我除了和朋友出去玩,就是去找薛宁。
薛宁这段时间很忙。
她接了一个什么案子,有关公司和经济之类的。她说给我听,可我实在听不明白。但当时不会告诉她,我一本正经地说知道知道,我懂——她可能看出我在不懂装懂,但是很高情商的没有拆穿我。
我从外面玩了回来,在家里吃过晚饭,大概七八点的时候跑到楼上去找薛宁。
她还没有回家。我用钥匙打开她家的大门,灯全都被我打开。在她家的客厅中央叉着腰站了五秒,我决定给这个地方打扫一下卫生。
我前面说了,薛宁这段时间很忙。我在隔音很不好的家里能听到她经常晚上十点之后,拖着高跟鞋回家的脚步。我能想到她回家之后肯定就洗漱睡觉了,所以她家的地上其实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只是她实在没有精力去注意。
我用拖把拖了一遍地,再把她家的桌面都擦了一遍,解决了浮灰的问题,之后我又打开她家的冰箱——空空如也。
我跑下楼,从我家冰箱里拿了一大堆吃的。在我妈骂我败家子的声音里我又跑上了楼。
做饭我不会,但是网上有教程。
我按照网上找到的方法,给薛宁闷了一锅米饭,又做了最不容易出错的西红柿炒鸡蛋和煎豆腐。
做完这些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四十。我学田螺姑娘,把饭盛好,连菜一起摆在餐桌上,再用扣菜的罩子把它们扣起来。之后我功成身退,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脚步声在十点的时候疲惫又缓慢的响起。
我在卧室里,看似在玩手机,其实心已经顺着薛宁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提起来。
她看到家里的饭菜会怎么想呢?她会想到是我做的饭吗?她会不会觉得冒犯呀,会不会她不想吃饭,只想睡觉?
我在床上一拍大腿:坏了!我光顾着做饭,忘了吃完饭还要洗碗!我这不是平白给薛宁增添工作量吗!
我一个激灵,一下子在床上站起来,握着手机不知道是该上楼呢还是应该给薛宁发个消息怎么样的。
结果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的手机先响了。
薛宁发来了饭菜的照片,然后说:很好吃,谢谢你。她还配了一个呲牙笑的表情包。
我又一屁股在床上坐下了,呲着大牙乐着回复她: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薛宁:阿姨喜欢做辣菜。
她说对了,我妈确实喜欢吃辣,所以她做菜也大多数做的很辣。
我回她:你吃完就早点休息吧,盘子和碗放着就好,我明天早上来收。
薛宁:开始当田螺姑娘了?
她竟然在我没有说的时候就和我想到了一起去,果然和我心有灵犀!我的嘴巴咧得更大了,恨不能马上跑上楼去见她。
但我也知道时间晚,我跑过去的话薛宁少不了还要腾出精神来和我说话,我就回她:田螺姑娘说你明天早上能吃到香喷喷的烧饼和豆花。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有五分钟,薛宁没有回复。
我又开始疑神疑鬼的担心,怕薛宁和我客气,怕我打扰薛宁。
五分钟之后,薛宁本人用行动回应我的担心是多余。
她回了我的消息说:那太谢谢我的田螺姑娘了。
为着薛宁这句话,我失眠到凌晨三点半。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的收藏了一大堆薛宁可能会喜欢的菜谱,准备在余下的时间里挨个给她做。
等到早上五点半的时候,我的大脑还极其亢奋,一合眼就看见薛宁的消息。她说‘我的田螺姑娘’,‘我的’诶!!!
不过到了这个时间,我也不需要睡了。
我换了一身衣服,在楼下蹲着等早餐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