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不敢阻拦,更不敢翻脸,仍陪着笑脸道:“将军莫闹,此人是渭南县衙通缉的要犯,渭南县城里张贴了海捕公文,您各位把人截下,怕是不妥吧?”
刘阿四懒得废话,挥手喝道:“来人,将此二人乱棍驱之!”
部曲们轰然应声,举起了手中的长棍。
两名差役大惊失色,立马抱头便跑。
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被抬回前院,部曲们将他扔在李钦载面前。
李钦载伸出脚尖捅了捅他:“喂,还活着吗?”
年轻人身子抽搐了一下,努力从地上抬起头,虚弱地道:“多谢……贵人相救。”
“不必谢,我救你纯粹是看不过那俩货在国公府别院门前施暴,至于你究竟犯了什么事,该不该杀,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让县衙再派人把你带走。”
年轻人拼着残余的力气支起半身,虚弱地道:“禀贵人,小人有天大的冤情,求贵人为我伸冤,为我父母昭雪!”
“停!”
李钦载果断叫停,指着身后的刘阿四,笑眯眯地道:“我在晒太阳,不宜听太阴暗的事,你的冤情跟他去说,等我心情好的时候,他再转告我,来人,把他抬走!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晒个太阳都不得清静。”
第127章县尉就是王法
冤情这东西很复杂,跟个人的价值观和国家法律有关。
不是说县衙门口敲个鸣冤鼓,嚎两嗓子青天大老爷我有冤,青天大老爷就真觉得你冤了。
李钦载也是一样。
他虽然是军器监少监,可他管不着治安和刑事案,而且他这位青天大老爷的耳根也没那么软,奄奄一息的年轻人对他磕几个头,他就义愤填膺要给人家伸冤。
能干出这事的不是青天大老爷,纯粹是个智障傻缺。
调查取证,走访对质,该走的程序一样不能少,就算所有被冤枉的证据摆在面前,李钦载能做的也只是将证据递交上级官府,一切按朝廷的规矩走。
尚方宝剑,狗头铡,八贤王的金锏什么的,对不起,都是传说中的物件,现实中并不存在,任何案子不经刑部大理寺复核,就没有翻案的可能。
那位姓徐的年轻人说他有冤,李钦载愿意相信他,但他没法管,因为职权够不到。
他能管的只有军器监打造的军器是否合格,有没有人在原材料上动手脚。
至于年轻人的冤情,李钦载吩咐刘阿四找人给他写张状纸,既然他说渭南县衙的官员谋害家人,那么就越过渭南县衙,派人将状纸送到雍州刺史府,请刺史府复核此案。
能做的只有这些,李钦载干不了伸张冤情的活儿,也没有侦破案件的技能,除了帮他递状纸,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两个时辰过去,刘阿四过来找李钦载。
李钦载正在院子里睡得深沉,冬天的阳光晒在身上,刚才还救了别人的命,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正能量。
刘阿四小心翼翼摇晃他几下,李钦载将扣在脸上的书本拿了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今日注定不得安生。
“五少郎,问清楚了。那年轻人姓徐,名叫徐元庆,下邽县人,其父徐爽,因得罪渭南县尉赵师韫,老俩口无辜被杀,其子徐元庆逃了。”
“虽然徐元庆见机逃了,但仍被赵师韫派出的人追杀,并且县衙发了海捕文书,把老俩口的死栽在徐元庆头上,说徐元庆弑双亲罪大恶极,徐元庆一直逃到咱们这里才算捡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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