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后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凄凉,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还是隔着一层肚皮的。
她心中暗暗怨怪阿淳那孩子上不得台面,可再不去想他本就是自己一失足的产物。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总归没有想到要像一个母亲爱护自己的孩子那样去护着他,反而想來想去都是怨恨和厌恶。
苏太后正在烦恼,就听见外面宫人进来禀报:“太后,陛下身边的常公公来了!”
苏太后半眯着的眸子顿时睁开来,她立刻直起腰道:“快快有请!”
明惠帝已经许久没有派人来过她这里了,眼下既然派人过来,说不定是他又念起了曾经的母子情谊呢!
苏太后感觉心情畅快了许多,连许权都感受到了她的开心。
待宫人将常安请进门后,常安朝苏太后行了个礼,缓缓道:“太后,皇上让奴才给太后带一句话来!”
苏太后一听,立刻想到明惠帝一定是让人来向自己赔罪的,忍不住勾起嘴角:“你且说来让哀家听听!”
常安微微抬起下颌,不卑不亢道:“陛下让奴才告诉太后,日后莫要再随意派人出宫,否则陛下会考虑将太后禁足在万寿宫中!”
说完,他立刻又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出万寿宫。
只留下太后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许权忙叫道:“太后,太后!”
见她没有丝毫回应,赶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口:“太后,您这是怎么了?”
苏太后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失落地跌坐在椅子上,重重拍了拍椅子把手:“罢了,罢了!他竟敢跟哀家这样说话,当真是不在乎天下人的嘴巴了!”
许权忙轻抚她的后背,想让她平复一下情绪,可苏太后似乎被气得很厉害,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待许权发觉不对劲时,苏太后已经翻白眼了。
“快去请御医啊!”
许权吓得连声喊人去请御医。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御医提着药箱匆匆来了,许权急忙上前迎接,待他发现不是平日里来为太后诊病的那位老御医时,顿住脚纳罕道:“你是谁?朱御医哪里去了?”
小御医忙拱了拱手回答道:“在下是朱御医的徒弟,朱御医临时有事不能脱身,所以派在下来了!”
许权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从前一直都是朱御医帮太后瞧病的,万寿宫的人去请他从来都是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赶过来,可是今日竟然以有事为借口不来,只怕是借口。
再看那小御医,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估计是刚进御医院的学徒,哪里会瞧病!
他当下又急又怒,抓住小御医的衣领,恶狠狠道:“谁让你来的?你还不快些回去把朱御医叫来!”
那小御医面色有些惊恐,他挣脱开许权的手,抖抖索索地站直了身子,向后退开几步,结结巴巴道:“在下……在下这就离开!”
说罢,提起药箱兔子一般撒腿就跑,转眼就跑出了万寿宫。
许权以为他去换朱御医了,就回到殿内继续安抚苏太后,可是一直等到苏太后嘴角流出了口水,也没等来朱御医。
眼看再等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起身匆匆往殿外跑去,准备自己去请朱御医。
可是他刚到门口,就看见门外站着几个金甲侍卫,顿时愣住了。
他不知道那些侍卫是何时站在这门口的,不过眼下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依旧往门外跑去。
“站住!”
两个金甲侍卫拦住了他。
“混账!看不见咱家是谁吗?”
许权立刻张嘴骂道,他此刻心急如焚,哪里管得了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自然认得你是太后身边的许公公!”
其中一个金甲侍卫面无表情道。
“既然认得,那就不要拦着咱家,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他虽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但此刻事情紧迫,他不得不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气势来。
“许公公,我们是皇上派来的,你若今日从这里出去,那我们便也就没命了!还请许公公莫要为难我们才是!”
另一个金甲侍卫面色有几分和蔼,忙跟他解释。
“咱家才不管你们如何,咱家只想快些去为太后请御医!”
许权依旧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派头,他们万寿宫的人从前一直在宫里都是飞扬跋扈的,怎会拉下脸面去求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