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魏尔伦端着咖啡壶走进来,他把托盘放在茶几上,伸手给夏油杰倒了一杯浓香的咖啡。苦涩的咖啡香笼罩住夏油杰,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两个人的五官,在这一刻,兄弟两人冷漠又优雅的神情高度相似。
金发的混血青年与充满东方古典美的黑发青年相对而坐,一人神情宛如北欧冰原之上矜贵的神明,是那白茫茫雪地中唯一绽放的如火玫瑰;一人眉眼间仿若慈悲佛祖低眉敛目,是那污泥之中悄然盛开的纯净佛莲。
“就算是做戏也不用这般拼命的,杰。”
魏尔伦嘴边噙着笑意,温柔又怜爱地注视着自家的弟弟。
“没关系的,哥哥。”夏油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毕竟还有这么多的蛀虫埋藏在这深不见底的咒术界里,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实现我的理想了。”
“哥哥,我该怎么办?”
深紫色的眼睛中是明晃晃的迷茫,夏油杰在这一场长达十年的改革中体验过鲜血的洗礼,也体验过政治上那些不见硝烟的明争暗斗,但他依然为自己尚未达成目标而失意。
“杰,这种时候,就放手去做吧。”魏尔伦摸摸夏油杰的脸颊,然后伸手扯了扯。
“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有我、有悟、有很多支持你的人,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大家会一起商量着解决。眼前的问题层出不穷,那就一件一件地去解决,不要着急。”
“……但我还是想咒术界能变得生机勃勃。”
夏油杰呢喃着,他明明有能力去改变,为什么不用尽全部力量去改变呢?
海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夏油杰骨子里的骄傲,以及他胸膛里熊熊燃烧着的不甘。
“杰,你犯了跟十年前一样的错误。“魏尔伦喝了一口咖啡,尽力平复这内心涌上来的怒气,”我说过很多次了吧,你太傲慢了,杰。不是有能力就可以做到的,这个道理这么多年了还不明白吗?你不是神,没有那个能力去拯救苍生!”
“你觉得如今的咒术界还不够好,那十年前呢?十年前不比现在还差吗?是,如今的咒术界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还不够生机勃勃,那么千年前的咒术盛世也不够生机勃勃吗?咒术界跟普通社会是一样的,都会遵循着盛极必衰的道理,不会有万古常青的制度,也不会有长盛不衰的社会,就算你打造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咒术界,你能保证百年千年后还是这么富有活力,不会再次变得死气沉沉、到处都是烂橘子吗?”
本就充满迷茫的夏油杰更疑惑了:“那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没有意义。”
“也根本就不需要意义。”魏尔伦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用力把它砸在地板上,“你摔碎一个杯子需要意义吗?”
“你想要改变,想要有一个更好的咒术界,这些就够了,不需要去考虑所谓的意义。时间总是波动着向前的,你永远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未来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可控的,也许现在这份意义之于你是有用的,那么二十年后呢?它可能就没用了。”
“脚踏实地地向前吧,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万事万物都有其自己的道理,你只需要按照自己选定的方向去走就好了。”
“再不济,身后还有我们,还有惠这些年轻人,做好我们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身后人了。”
夏油杰的下半张脸深深地埋在阴影里,沉思着。
魏尔伦知道夏油杰听进去了,并且他也有在思考,便放下了一半心。
“悟之后会去国外出差,我把他和你的一部分任务交给了甚尔,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罢,便起身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门扉闭合的一瞬间,忧愁不免的攀上了魏尔伦的眉眼,向来澄澈明亮的蓝色眸子也蒙上一层阴霾。
金色的发丝消失在走廊尽头。
墙角处,一片深棕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惠这两天一直都呆在高专,没有会过山间别墅。毕竟五条悟和甚尔最近满世界出差,夏油杰和魏尔伦一直都呆在办公室了处理工作,别墅空空荡荡,还不如呆在学校热闹。
于是今天他就跟一年级的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一起去了六本木。
原本在这附近有个任务,但是被路过的灰原雄顺手解决了,于是钉崎野蔷薇就直接让伊地知开到六本木了,打算好好玩一圈,虎杖悠仁也很感兴趣,惠也不反对,于是三人现在就站在了六本木的街头。
如今一年级的几位已经出过不少体验任务了,手里也算是小有存款,更别提家里握着经济命脉的惠了。
“走吧,先带你们到处逛逛。”
惠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为其他两人带路。
“噢!不愧是东京人啊,夏油,相当可靠!”虎杖悠仁拍了拍惠的肩膀,脸上写满了兴奋不已。
钉崎野蔷薇更是不和惠客气,振臂一呼就要惠带她去服装店逛逛,被锁定了行动路线的惠也很无奈,连忙说出来自己的计划。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途中可以带着你们一起玩。”惠看着两个人瞬间变得不善的眼神,嘴角暗搓搓地撇了一下,眼神游移,“不会太长时间的,咳。”
“这还差不多。”
人美手狠的钉崎野蔷薇勉勉强强的放过了惠,不过还是报复性地拍了一下惠的肩膀。
然后两个人就围观了惠处理事务的全过程。
“这就是东京人吗?”
看着惠跟商场经理交谈,然后接过了管理人递过来的报表开始翻看,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觉得自己知道了小伙伴不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