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和李思言……真的不熟。
他们之间能认识,还是因为秦霁当初一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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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京城那年,秦霁秦霄难得被有空闲的秦甫之带出来逛夜市,她一转头就走丢了。
不知走到何处,成排的官兵举着火把从路中走过,甲胄摩擦声响割开了喧闹的人群。
他们跑过一圈,又绕了回来,为首的一个在秦霁面前蹲下身,拿手在她耳边比了比。
“小丫头,你看没看见这样高的一个小男孩?”
那官兵脸上挂着和蔼的笑。
秦霁却在他抬手时,看到了他指甲盖上沾的血。
她摇摇头,瞪着一双童真的大眼睛望向对方。
“叔叔也走丢了么?我爹爹刚刚才走丢。”
周围的一众官兵本是面色肃然,多的是不耐烦。不妨听见这一句话,哄然笑起来,只觉连夜抄家的晦气散了许多。
有人要送她回去,秦霁摇头,不肯答应。
“我要在这里等爹爹。”
小丫头有趣,到底比不上公务紧要,一群官兵接着去找人,还没走多远,秦霁身后堆着的筐篮里响起了一声极轻的,小男孩的咳嗽。
先前问话的那个官兵留在最尾,立时便转了头看向秦霁。
“谁在那儿!”
他双目圆睁,嘴角下挎,一副凶相足够把一个小孩吓哭。
秦霁没哭,她看到她爹爹了。
“秦霁,秦霄——”
秦霁大声对他喊,“我们都在这。”
她回身蹲下。筐篮当中那个脸上都是血的男孩,身上披了秦霁的湖蓝披风,正一脸死气地看着她。
秦霁不觉得害怕,只觉得他好可怜。
她挡着那个官兵的视线,唤他:“阿弟。”
那官兵如何不认得新晋的御史,一群人当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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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一句话而已,两人后来的交情少的可怜,直至今年以前,与陌生人全无差别。
凭心而论,李思言已帮了自己很多。
京城里,家里有贼人偷偷闯进来,是他夜里带着禁军在外边巡逻。
放火离京那夜,是他带她过的河。
如今,也是他将自己从陆迢那里带了出来。
她这回出去,说不准要给他惹些麻烦。
纠结一阵,事情比秦霁想的要顺利许多。
她坐在亭子里,没多久便遇见了从这儿经过的李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