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见神色淡淡,朱唇轻启:“李大夫,你看看这药可有不对?”
李镜竹双手恭敬地接过汤药,仔细检查一番后,他又借了根银簪试药。
随后他面色沉重的严肃道:“这汤药中含有剧毒,此毒名为须臾蚀骨,出自南宛国。中毒之人会陷入沉睡,但却能感受到蚀骨之痛,此毒诊脉是查不出的,只有银针能探出。”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毒极为阴狠,是种慢性毒药,中毒者可昏迷长达半年之久,悄无声息地折磨至死。”
苏晏舟听着,那两道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苏月见微微颔,语气沉稳:“多谢李大夫,今日之事希望大夫能守口如瓶。”
这时,银心机灵地走上前,双手递上一张银票。
李镜竹不动声色地收起银票,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苏晏舟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月见的脸色变得阴沉,声音也低沉了几分:“这是祖母今日本该要用的汤药,被我拦下,换成了安神汤。”
“什么?!”苏晏舟愤怒不已,他的双眼瞬间燃起怒火,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是谁!竟敢毒害祖母!”
苏月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一丝嘲讽与寒意:“下毒的是祖母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鬟,方才我们在荣安堂的时候,她已经咬舌自尽。”
苏晏舟紧紧地拧着眉,心里满是疑惑。
他不停地在脑海中思索着:粗使丫鬟怎么可能有南宛的毒药?定是受人指使。如果不是月儿现偷换了药,恐怕祖母早已凶多吉少。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后怕,又夹杂着愤恨,慢慢的他渐渐地冷静下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须臾蚀骨和祖母旧疾根本不是一回事,但今日那人却开口要月儿的命。这是要一石二鸟啊。
内宅的勾心斗角他不是没有耳闻,但苏府人口简单,他从未想过这种事会生在自家。自从上次月儿容貌之事后,他才意识到内院之中也多危险。
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蛇蝎恶毒,竟要谋害祖母和月儿的性命。他的脑子里快想着始作俑者会是谁,是乔氏还是吴氏,还是其他人?
可那丫鬟已死,无法查证幕后之人。
苏月见见他一直愁眉不展,沉默不语,便探身握住他的手。
她的眼神无比真挚,语气坚定地向他承诺道:“哥哥,这府内是不太平。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们。”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温情与决绝,“你,祖母,父亲都是我的家人,我会保护你们,定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那些想害你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晏舟听着,眼眶微酸,心中满是酸涩。
他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他是哥哥,明明该是他保护她。如今她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就在这内院的泥潭里摸爬滚打,还处处为他们操心。
他回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听她说出家人这个词,他心中既感动又温暖。
此刻的他只以为是苏月见终于重新敞开心扉待人,从未料想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他微微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自然相信你,也是我以前太疏忽大意,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和祖母。”
苏月见俏皮一笑,语气轻快地缓和气氛:“那以后小妹可就多仰仗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