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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禁军将诺布压至围栏,阴冷的秋雨打在他单薄的衣衫上,他抬起被磋磨得没有了意气的眼,微染了不解的目光浮动不休。

今早宫人在他跟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军妓?

他来到衡国整整八年,成了蒋文凌圈养的一个玩物、可以肆意糟蹋的奴才,忍辱负重,因他心中牵挂远在万里之外的额吉,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原野的风情,但并不代表谁都能欺辱他。

塔塔尔诺布看似孱弱,却有草原儿女的血性,宁死不屈。

他未料到蒋文凌会来见他,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却还是来了,为什么?

塔塔尔诺布想起第一次见蒋文凌,觉得这个中原人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载满了野心勃勃和快意满志,好似并不把这世间的一切放在眼里。

但在很多个他因思念家乡而无声流泪的夜晚,蒋文凌会近乎怜悯地看着他,把他抱到腿上孩童似的哄,一遍遍给他唱蒙古的童谣,嗓音比不上额吉的温柔似水,却别有一番韵味。

他在低醇的歌声里昏昏沉沉睡去,再睁眼,蒋文凌又成了怀金垂紫的五殿下,仿若夜里的柔情只是他的一场梦境。

塔塔尔诺布恨用铁骑踏平他家乡的靖轩亲王,恨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五殿下,也恨在他十六岁那年不顾他哭喊求饶强行将他拖上床榻的蒋文凌。

他恨不得吃蒋文凌的肉,喝蒋文凌的血。

他恨不得将蒋文凌千刀万剐。

可在他握着瓷片决定了断自己这可笑的一生时,除了额吉,他想的居然是蒋文凌。

塔塔尔诺布连自己也恨上了,而他滔天的恨意在行宫大门缓缓打开那一瞬间攀上了最顶峰。

他曾不自量力刺杀过蒋文凌,拿着刀划开了蒋文凌的手臂。

蒋文凌没有躲,抓住尖刀笑着问他,“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时过境迁,塔塔尔诺布仍在心中声嘶力竭地回答:“当然。”

乔装打扮过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刹那,刘翊阳并未给他自报家门的丁点机会,满弓的箭毫不犹豫地脱手。

塔塔尔诺布清楚他有怎样的一身好本领,只要他想避开有的是办法,可是没有,蒋文凌就这样任由疾风般的利箭咻的穿过长空狠狠地钉在他的左肩,他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不堪重负地摔倒在地。

伴随着蒋文凌中箭的是一句无助的大喊:“不要——”

所有人都被这过于悲恸的一声吸引去了目光,只见跑乱了发冠的孟渔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红得像是被烫过,似乎意识到自己来晚了,又茫茫然地往前走了两步,继而脱力地跪在了地上。

塔塔尔诺布见过九殿下,衡国里罕见的一抹暖色,蒋文凌说其像他,所以对九殿下几次手下留情。

不知何时他的脸颊尽湿,视线亦被雨雾隔绝,可痛苦地躺在地上的身躯是那么明晰,他攀着木栏的手乍然收紧,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曾有传言,当年大杀四方的蒋文凌肩膀受过重创后,再也提不动百斤长枪。

诺布亲眼见过蒋文凌左肩上狰狞的伤疤,每到寒冷的冬夜,蒋文凌都会捂着肩膀强行忍受旧伤之痛,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那不是传言,是真的。

如今一柄长箭再重重地扎入旧伤,诺布仿佛能感受到蒋文凌所受的锥心刺骨的痛楚,痛得他理智全无,不管不顾地推开禁军,跌跌撞撞地奔下楼阁。

蒋文峥没有拦着对方,愧疚地看在跪在丝丝雨雾里的孟渔,后者颤巍巍地抬起头,总是璀璨明亮的眼眸尽掩灰霾,目光先是在他的脸上定了一瞬,又慢慢地落在了傅至景身上。

傅至景下颌紧绷,如石塑般巍然不动,不知是过于狠心无动于衷,或者是承受不住孟渔隔空的痛苦而难以动弹。

“去安慰安慰九弟吧。”

这一场秋雨夹杂着过多的忧愁与苦泪,无止无休。

禁军上前缉拿刺客,却见身着内监服饰的竟然是本该在靖轩王府闭门思过的五殿下,纷纷骇然,去请在光庆殿的衡帝定夺。

刘翊阳手有神力,那一箭刺穿了蒋文凌的肩胛,整一个左肩呈撕裂状,血流如注。

蒋文凌几乎痛得晕死过去,却在诺布缓缓来到他跟前时扯出一个惨白的笑,他说:“塔塔尔诺布,活下去,活着去见你额吉……”

活着回来见我。

“活着,才有生机。”

蒋文凌从不畏死,但他要诺布活——没有人比他了解塔塔尔诺布,早在很多年前他就领略过诺布的韧性,一旦得知自己的可能面对的遭遇,宁以死明志也绝不受辱。

他知道这是个圈套,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蒋文凌要亲口告诉诺布,他等着再见的那一日,尽管诺布未必会想与他相逢。

他大喝道:“你听到了吗?”

诺布面无血色地伫立,看着堆积在蒋文凌身下的血花越来越大,两行清泪顺着面颊落下。

蒋文凌是报应不爽,有什么好哭的呢?

他没有去接蒋文凌想要握他的手,只是静静站着,让风雨打湿他的发缕和衣袍,也淋透了蒋文凌残破的肩胛。

衡帝连面都没露,只派大内监领旨高呼,“传陛下口谕,皇五子蒋文凌难堪大任,故褫夺其亲王封号,非诏不得入宫。”

蒋文凌像是早就料到自己的下场,仰面大笑起来,笑得伤口崩裂,口出鲜血仍要谢恩,仰天长啸,“儿臣,叩谢皇恩——”

孟渔听着五哥凄厉的狂笑,一遍遍无声念叨“难堪大任”四字,指甲一点点地嵌入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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