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序还在寻思要怎么他抓来揍一顿,以儆效尤,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人多欺负人少,你们也不嫌丢人。”
那女子不过豆蔻年华,一袭红衣似火,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缎带绑起。
后来的很多年里,楚序都喜着黑衣。
其实他所念的,不过是那风中飘摇的一条发带。
女子一看便是贵人,不用说话,单是负手立在那里,就已经很美好。
她抽出佩剑,利落地将几人揍了一顿,连躲着的小胖子也不能幸免。
她心性顽劣,有的人被划破了衣带,有的则被裁了一截袖子,个个出糗的方式不尽相同,却个个狼狈不堪。
唯有她,微微翘着嘴角,很是得意。
后来楚序才从那几个人口中听说,那是高大将军家的幺女。
可谁能想到,她随手挽的一个剑花,却被楚序记了很多年。
久到成为他的习惯招式,久到高闻雁改习枪法,不再挽剑花了,就像她不再着红衣。
就像那天,楚序还未来得及与她说一句多谢,高闻雁便已被家人唤走。
她来得不经意,走得亦洒脱。
楚序能留下的,只有被她斩落的一捧杏花。
那杏花曾落在她的脚边,从此长伴于他身侧。
“颜公子!颜公子!”
高闻雁一觉睡到晌午,发现楚序竟比她还离谱,久久不见踪影。
他这几日用药都不规律,高闻雁怕他身子遭不住,出事可就糟糕了,于是赶忙来敲门。
楚序自梦中醒来,忽然不知今夕何夕。
待清醒过来,才发现已过十一载。
梦中的那人正将门砸得棒棒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
门被自里打开时,高闻雁正高抬着腿,准备踹门。
“女郎可有事?”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高闻雁绕着他转了一圈,见他除了脸色恹恹,其余都挺好,至少衣衫上没有什么血迹。
楚序还没完全缓过神来,便听她问:“可是做噩梦了?”
“为何这么问?”
“见你脸色难看。”
难看吗?
楚序疑惑道:“可是分明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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