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长眉修目,唇红齿白,见她这样说就笑,软语问:“奴才给您做一顿野菜糊糊吃,可好?”
他眼巴巴的望过来,出宫之后,再想和主子一道吃,就难了。
这么想
着,有些不高兴起来。
他真的不愿意出宫,想要永远呆在主子身边,但是主子说,需要他出宫去做很多事。
姜照皊点头,他心里念着就是这个,允了他又何妨。
白苏看着娘娘对田田这么宠溺,又想到自己马上就到出宫年纪的问题上,她真的不想出宫嫁人,着实没有什么好。
见仁妃这会儿心情正好,她就试探着问:“田田这出宫了,奴婢的事……”
之前有商量过,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就一直搁着。
姜照皊看向白苏,在身边这么久,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白苏现在稳重许多,不再掐尖要强爱说讽刺话,小脸养的又白又嫩,她素日里一直惯着宠着,舍不得说重话。
若是出宫嫁人了,性命都捏在夫家手里。
这时候人死了,基本就处于,民不举官不究的状态。
她不确定到底是嫁人好,还是不嫁人好。
“你自己想好,出宫便出宫,不出宫,就在宫里头,左右本宫在一天,便护你一日周全,若本宫……”剩下的话,她没有接着说。
白苏听到这话,简直喜极而泣,跪在姜照皊跟前,一边抹着泪,一边赌咒发誓,说什么生生世世为君死,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行了,有那份心就可以了。”她道。
看着白苏都能留宫,田田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来。
仁妃娘娘已经将道理都给他说清楚了,只为了贪恋她温柔而不肯出宫,算什么男子
汉大丈夫。
“行了,都忙去吧。”有一个留下的,姜照皊看着浅碧也有些意动,想要留在宫里。
这每个人家里情况不同,想要一水的留宫,她用着是顺手了,就是不知道年月久了,几人会不会后悔。
看到这一层,她就庆幸自己穿成了妃嫔,若也是宫女、太监类,或者是寻常人家的主母、侍妾,那可能会挺惨的。
宫里头危机重重,但是和寻常勋贵、农家比起来,死亡率反而低一些。
只要她背靠大树,谁也干不倒她。
……
田田说要做野菜糊糊,就有些迫不及待,晌午的时候,自告奋勇去了小厨房,要做来吃。
进了厨房,他就有些意外:“卫嬷嬷现在从白案转成荷官了?”一般情况下,都是下转上,怎么这还有上转下的。
卫嬷嬷笑的慈爱,一脸柔和道:“是,有两日了。”
田田蹙了蹙眉,心中疑惑,却没说什么,只叫她伺候着和面。
弄了一会儿,想想主子爱吃虾,就叫奴才从御膳房拿剥好的虾仁来,田田转身的功夫,卫嬷嬷脸皮子抽了抽,那面上的慈和不在,变得阴沉起来。
等到田田接过虾仁,回头往锅里放的时候,她又恢复笑容,柔声道:“娘娘最爱吃这个,你劝着多吃一些才是。”
田田点头,觉得她有些怪,回眸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膳食摆好盘,他自己端了一碗,自去内室寻仁妃去了,见小太监看他,他就
抿唇笑的一脸羞涩,旁的什么都不说。
旁人瞬间会意,这田田向来爱粘着娘娘,恨不得直接变成大宫女,在娘娘跟前伺候。
你说这样的事,谁不想。
偏他拿着情谊说事,一直哄着娘娘疼他。
等进了内室再出来,已经一盏茶过去,田田端着空碗出来了,那碗底还有些旁的菜底,一看就知道是主子的份例。
小太监盯了看了一眼,酸酸道:“主子又赏你了?”
田田骄矜点头,笑眯眯道:“是呀,吃了一大碗呢,高兴。”
他眼角余光看着小厨房方向,见卫嬷嬷一闪而过,就笑了笑,将碗扔给小太监,转身走了。
而在内室的姜照皊,想起方才发生的事,田田手里端着一碗野菜糊糊进来,开口就是这东西不能吃。
一口气倒在餐盒里,也不准她吃。
姜照皊用勺子拨弄一下,没见什么异常,但是田田说的恳切,她也就照做了。
等到午休的时候,要倒东西了,就说往乾清宫送东西去,这里头就放了这野菜糊糊,叫御医检查一下。
康熙刚听到消息说,翊坤宫往这里送东西,他是高兴的,但这荷包绣工精湛,那上头的白鹤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不是仁妃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