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是瞿宁森喜欢的人,既然你这么懂事,就不要再联系他了。”
傍晚时刻,瞿家庄园寂静无声,只有夏蝉在繁密树枝间不停鸣叫,天空呈现着奇妙的美丽橘调色彩。
瞿蔓从地下室出来,关上门,隔开了里面尖叫崩溃的声音。
她深深吐出口气,指尖崩得很紧,很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女人才转过身。刚要离开,她踩着高跟的脚步忽然一滞。
不远处,一身黑色西装的瞿宁森站在昏暗树影里,不知在这儿看了多久。
他清癯的眉眼很温和,笑意晏晏地开口:“姑姑。”
“宁森,”瞿蔓忍住加速的心跳,面不改色地点头,也笑了下:“你什么时候回s市的?怎么也不叫人去接你?”
“一小时前刚到,”瞿宁森随口回答:“爷爷和姑父都不太欢迎我,我就不去讨嫌了。”
他的神色从容自若,毫无被亲人厌恶惧怕的伤心,看得瞿蔓内心有些复杂。
夜风吹过,瞿宁森看了眼地下室紧闭的门,没有和瞿蔓客套,直接问道:“不知道姑姑对我昨天说的事感不感兴趣?”
瞿蔓神色一僵。
——林小草失踪的那天,她赶到医院把瞿清硬生生关回了瞿家,忐忑地等了好几天,还以为瞿宁森忙着哄那个漂亮苍白的少年,没心思来和瞿清计较。
谁知昨晚瞿宁森忽然打来电话,用参与瞿家在a市重点项目的机会,让她将瞿清交给他。
交给他然后呢?
瞿蔓不敢深想下去。
再如何对权力野心勃勃,再如何对瞿清的天赋失望,可他依旧是自己和爱的男人怀胎十月的结晶,瞿蔓从没想过让瞿清出事。
夜色落在女人美艳疲惫的眉眼间,半晌,她才有些干涩地开口:“宁森,我刚刚已经和小清说过了,他他也是同意绝不再打扰那位林先生,绝不会再跟你抢任何东西——”
“林舟不是东西,”瞿宁森立刻打断她,原本温和的声音冷淡下来,深深的眉眼显出原本的阴鸷,以及,一点柔软:“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有喜怒哀乐的人。”
瞿蔓一顿,干脆道歉:“抱歉,是我说错了。”
然后,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夜色渐浓,盏盏路灯亮起。瞿宁森也没着急,又笑了下:“姑姑,这就是你的选择?”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瞿蔓一眼,没再等她回答,便转过身,很快消失在了树影远处。瞿蔓猛地吐出口气,半晌,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竟全是冷汗。
不行。
她要让瞿清给瞿宁森道歉,最好也和那个叫林舟的少年道歉,然后痛哭流涕地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正思索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瞿蔓还没来得及转头,下一秒,就被一个力道巨大的巴掌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