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所以扳倒刘氏只是第一步,是为了引发门第反攻!在你们自身没有破绽的情况下,这就会让我们不得不留下把柄——这一切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
“每一步我都有谋划,你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我的推算中。”
“我不信!这不可能!若是我们没有陷害你们,那又如何?你们就没有把柄可抓!”
“要对付一个光明正大,没有罪恶的对象,除了栽赃陷害陷害,你们还能有什么选择?”
郑玉卿脸色发白,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咬着牙道:“难道码头命案,也在你的推算中?”
赵宁淡淡道:“若非如此,我怎么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郑玉卿的声音开始忍不住颤抖,“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
“事实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中。”
“这不可能!”
“信不信在你。实情就是你们这些门第的人,只要一出门,踏上街道,行踪就全落在我眼里。”
“胡说!这需要多少人手?!同为世家,我知道你们赵氏根本没有这么多人监视我们!”
“赵氏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你哪来这么多人?”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赵宁声音淡漠。
相比于世家,一品楼高手不多,御气境修行者也没优势,但他们的普通帮众却多如牛毛。
跟别的市井黑帮不同,一品楼从建立之初,就是为了弱小者的生存,所以他们要“养家”,所以他们有数不清家眷,有数不清的酒楼饭馆。
在这种正经营生里,就算是耄耋老人、垂髫孩童,也能靠双手挣得自己的吃食。
所以一品楼的底层帮众多不胜数。
特别是在它一统燕平城江湖后,在市井中有了更多外围人员。
让这些普通帮众去战斗去杀人,他们无法胜任,但是让他们盯梢跟踪,传递消息,这实在是不难。
且他们都不用做多少乔装打扮,就能骗人耳目。
因为他们本身在世家权贵、高手强者眼中,就是没有威胁没有实力,不值得多看一眼的蝼蚁。
满大街都是这样的蝼蚁,他们没有特别之处,就像一滴水在大海中一样。只要稍微培训一下他们的跟踪技巧,别人就极难分辨。
正是靠着这样的一品楼,赵宁才能点亮燕平城的大街小巷,并将目光进一步辐射到码头、城外小镇、市集。
同时,驱使这些人的成本还极低,只要让他们每天有粗茶淡饭吃就行了,几个蒸饼馒头就能打发。
如果是用别的江湖帮众,要他们干活,不说给多少银子的工钱,最低也得有酒有肉才行。
这也是赵宁当初选择帮助一品楼,而不是什么三青剑,亦或其它市井中小帮派崛起的另一个原因。
“就算有人监视我们,可我们出门会做很多事,见很多人,你难道能把这些人也监视起来?”郑玉卿一半不服气,一半恐惧得不愿意相信。
赵宁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有对他智慧的不满,“你们要对付的是赵氏族人,我只需要让我的人,重点监控赵氏产业所在的地方,涉及的来往,和各个有可能被你们构陷的族人即可。
“只有靠近这些地方的门第族人,我的人才会重点关注,用更多力量监视你们,和跟你们来往的人的一举一动。”
郑玉卿闹了个大花脸,接触到赵宁不无鄙夷的眼神,不由得恼羞成怒,声音也大了很多:
“如果一切果真都像你说的那样,你为何不提前应对,将命案消弭于无形?为什么要等到事情发生了才行动?”
赵宁嗤地一笑,“我要的不是让你们对付不了赵氏,我要的是抓住你们的破绽,把你们扳倒。你们不行动,哪来的罪行把柄给我?”
郑玉卿一愣,神情变得极为僵硬。
但他仍然没有被赵宁完全说服,心理防线依然在,还不会任凭赵宁摆布,他很快就想要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得好听,可你要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为何不一开始就找到这里来,还要靠你的人在码头四处查访,让王沭的妻子王柳氏带你们去找陈奕的家宅?”
说完这话,郑玉卿不无自得的冷笑两声,觉得抓住了赵宁言语中的漏洞。
一切或许并不是像赵宁说得那样,郑氏的诸多行动并没有都暴露,他们也没有输!
赵宁一定是想击垮自己的意志,让自己主动交代家族其它行动,对方需要靠这个来破坏家族的谋划!
对,一定是这样!
如若不然,对方跟自己说这么多干什么?
念及于此,郑玉卿的意志顿时变得坚定起来。
赵宁轻蔑的瞥了郑玉卿一眼,“我如果不让他们这么做,闹出这些动静,让你意识到陈奕可能被找到的危机,你和郑氏的人又怎么会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意图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郑玉卿呼吸一滞,“你,你在引诱我现身?”
赵宁笑得很不屑,“你如果不现身,我又怎能抓住你?你可是郑氏公子,不是普通郑氏爪牙,抓住了你,这件事郑氏还能怎么抵赖?”
郑玉卿的脸唰的一下又白了。
赵宁接着道:“你不想着杀掉陈奕,对他出手,让他知道你们郑氏要过河拆桥,他又怎会对你们郑氏心生怨恨,对你们郑氏死心?
“我又怎能让他改换阵营,为我赵氏作证,在公堂上说明王沭杀人栽赃的前因后果与事实真相,让王沭成为一颗无用的死棋,并让陈奕供出你们郑氏的罪行?”
郑玉卿听得心惊肉跳,几近魂飞魄散,整个人惊恐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宁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