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刚过,宿在荣妃宫中的赵祯就被着急忙慌的内侍监给唤醒了。
“官家,官家!您快醒醒吧,宫人来报,紫宸殿和大庆殿都出事了!不,不止,整个皇宫都出事了!”
虽然赵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但是大半夜被吵醒的他还是难免会有些起床气。
这会儿睡眼惺忪的,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好了。
“放肆!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莫、莫非是邕王或是兖王造反了!?”
想到宗亲造反的可能性,赵祯也顾不上脾气了,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焦急了起来。
“回禀官家,不是造反,而是……”
张内侍见状,刚想回禀,谁知下一秒,就听见值守在外间的宫人们忽然接连不断地惊声尖叫了起来,紧跟着,便是一阵又一阵沉闷无比的叩门声响起。
“怎么回事?”
赵祯忙披上外衣,细听了一会儿,现确实没有刀兵相接的声音后,便有心想出门查探一番,却被张内侍死死拦住了。
“官家,此事神异,恐惊圣体,还请等待异常过去后再行查探吧!”
荣妃也快步跟了上来,帮着劝说了几句后才打消了赵祯的好奇心。
“也罢,那你说,究竟生了什么事?竟让你不顾体统,深夜惊扰内廷。”
放下了对双王造反之事的担忧之后,赵祯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只是听着外头那仍未断绝的叩门声,松了口气后心中也不由得被瑟瑟抖的宫人们带起了一丝惊慌。
“官家容禀,先前有内侍传话,今夜不知怎的,整个御兽园中的鸟兽皆躁动不安,尤其是狗儿猫儿,更是狂吠不止。”
“古人云,天有异象,鸟兽先知。莫非是又有地龙将要翻身?”
赵祯皱着眉头,内心对于自己的猜测有些担忧。
“不仅仅是这些,御兽园异动之后,自亥时正开始,大庆殿与紫宸殿便不断传来叩门之声!”
“恰如此时此刻?”
“恰如此时此刻!”
“……你且继续说来。”
“巡逻的天武卫闻声赶去,却看见——”
说到这里时,张内侍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疯狂地吞咽着唾沫,额头上也生出了满头的冷汗,卡在这里半晌都说说不出话来,这可就急坏了赵祯,连着又追问了好几句之后,才听得他断断续续地又接着说了下来。
“他们看到了成群结队的蝙蝠在疯狂地叩撞宫门!”
“什么!?”
“正是如此啊官家!乌压压的蝙蝠,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它们拼死叩门,死了一批又一批,堆满了殿前的空地,现如今、现如今那些死去的蝙蝠都还没收拾完呢!”
说完这话,张内侍就开始忍不住地打起了摆子来,他可是接到传话后,为了验明真假,亲自去两座宫殿前看过现场情况的。
不说那漫天蝙蝠振翅的动静,光是堆积如山的死蝙蝠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就让他大吐特吐了好久。
这会儿要不是身在官家面前,他只能强忍着反胃,不然怕是又要吐出来了,实在是那个画面,太过于恐怖了!
而听完张内侍禀告内容的赵祯此刻则是脸色煞白一片,国之将亡,必有异象,更何况还是这么诡异、这么惨烈又可怕的异象!
这已经不单单是上天示警了,这不明摆着说要来惩罚他这个皇帝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