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得已又回到清河镇。
昨夜的风大的将江立荣的墓碑都吹倒了。
江晓夕放在妹妹江晓月墓前的玫瑰花也不知所踪。
江晓夕找邻居帮忙,费力把江立荣的墓碑重新立起来。
隔几天后,他又去看了奶奶。
这里埋葬的都是他的亲人,江晓夕猜测,是他们不想他离开。
江晓夕回到家,齐朝正在厨房里做饭。
“饭快好了。”
他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说道。
江晓夕点点头,走过去帮他。
他们的对话中有种过日子的踏实和惬意。
可惜终究不能长久。
相遇的那一刻起,就预示着离别。
如果是三年前的江晓夕,为了避免结束,他可以拒绝开始。
但现在的江晓夕,即使一切都已经注定,他还是会选择开始,遇见齐朝,他从未后悔。
夜晚,江晓夕从梦中惊醒,却发现齐朝不在身边。
他急忙穿上衣服,跑出院门,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找。
“齐朝!”
“齐朝!!”
他一遍又一遍的大喊着,却始终没有回应。
江晓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很悲伤,难过到流出了眼泪。
路上没有路灯,黑漆漆的,江晓夕磕碰了不知多少次。
他踉跄着,不知不觉来到悯河边。
没有月光,河周围灰蒙一片,河表面平静,底下暗流涌动。
水面上有个黑影,还在往河中央移动。
江晓夕跑过去,喊齐朝的名字。
那个影子没有回头,慢慢往河最深处走,只剩下头和肩膀。
江晓夕急得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河里。
河水混浊,冰凉刺骨。
齐朝像是有千斤重,一直在往下沉,江晓夕求生的欲望空前强烈,他拼命游过去,努力抓住齐朝的胳膊,将他拉到岸边。
从下水到上岸,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齐朝晕了过去。
江晓夕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来的,只觉得肺部疼痛,在露水的凝重中大口喘着粗气。
他用力晃动齐朝,他却一动不动的躺着。
江晓夕慌了神,一遍遍叫他的名字,给他做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他跪在地上,无助而悲伤,没有知觉似的机械重复着急救措施,眼前渐渐模糊,一时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河水。
风将天空吹开一角,远处人家烟囱里的烟冒出来,慢慢升到空中。
黎明降临,朝阳要升起了……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江晓夕终于停下来,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探齐朝的气息。
他的呼吸轻微而缓慢。
江晓夕又俯下身子,耳朵轻轻贴在他的心脏处,感受他的心跳,如同十七岁重逢时那样。
他的胸膛温热,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江晓夕松了口气。
等了一会儿,齐朝终于睁开眼,剧烈的咳嗽。
他第一句话就是:“江晓夕,我都记起来了。”
濒死之际,齐朝站在第三视角,走马灯一般看见了过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