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述浑不在意,还顺手从钟听耳边扯了只耳机下来,“听什么呢?”
刚刚,从钟听出现起,她就戴着围巾,没有摘下来过。
耳朵被围巾圈住,遮遮掩掩的,不好察觉。
到这会儿,两人坐得近了,沈珈述才看出来她戴了耳机。
他面露疑惑,打量几眼,将耳机塞到自己耳中,听了几秒钟。
“……这什么?听力试题?”
钟听点头。
沈珈述简直啼笑皆非,“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做题啊。”
“……”
闻言,钟听又赶紧摇头,手忙脚乱地从衣服口袋里套手机。
沈珈述再次将手掌摊开,伸到她面前,“要说什么,写手上。”
钟听顿了顿,垂下眸,咬着唇,用食指一笔一划地简略写道:【你上楼的时候才打开。】
她在客厅坐得没意思,就想打开听力,抓紧时间磨磨耳朵。
今天不知不觉折腾到凌晨,回去也不知道几点,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
睡几个小时懒觉,就等于少做一套题。
纵然沈珈述很重要……
但分数也很重要。
她想。
沈珈述低低笑了一声,收回手,“哦,那行。”
他没有深究。
只是,到锦西路还要开一段,两人这样并肩坐在车里沉默,又显得气氛弥足古怪。
朋友之间,不就是该有说不完的话吗?
想了想,沈珈述扭头,重新问钟听:“你英语成绩不好?”
他在学校一向很混,倒是没关注过这些。
但偶尔抬起头,也能发现,这个邻座的豆芽菜学习很认真努力,看每个老师都是目光炯炯的神色。
听沈珈述追问,钟听有点不好意思,轻轻点了下头。
“跟不上?”
钟听再次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没想到,沈珈述居然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单词不好背吧。……啧,看在你今天请吃饭的份上,老子给你想办法。”
说话时,钟听一直注视着他。
沈珈述的嘴唇一张一合,唇线清晰美好,眼睛里好似有一汪粼粼湖水,无一处不是最美好的样子。
她看呆了眼,良久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什么办法?
只是,沈珈述没有再说,只是看向窗外的街景,“马上到了。”
“……”
半分钟后,轿车在锦西路停下。
深更半夜,红墙弄堂早已经陷入深眠。
一眼望过去,黑黢黢的小巷里空无一人,静谧得仿佛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沈珈述开门下车,“走,送你一段。”
钟听便跟在他身后。
直到距离她家还有五六十米的地方,钟听截住沈珈述的脚步,对他比划着手势,示意他送到这里就好。
接着,钟听朝他浅浅地笑了一下,转过身,飞快地跑进弄堂更深处。
沈珈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