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声,一手松开,恨恨拧了一把他腰间的痒痒肉。
少湙表情僵住,浑身一颤,气息有瞬间的不稳,动作也随之一个大幅度的摇晃。
经过闻悦的抗议,终于结束了脚下空荡荡悬在空中的惊悚感,盘腿坐在了变大的赤羽剑上。
御剑飞行着实拉风,闻悦也很享受面颊贴风的舒爽,但时已至深秋,在高空之上多多少少难免凉意,每每吹不了多久,她就不得不把自己的披风拿出来裹着。
如此好几日,除开吃饭睡觉,她一天时间基本都保持盘腿坐着的姿势,看着底下山川城镇在眼前飞驰而过,数数经过了多少座山头。偶尔她会从地面薅一把野花带着,然后一片一片花瓣揪下来再洒向地面,以此来打发时间。但还是抵不过漫长的无聊。
倒是还可以和少湙聊聊天,不过风吹过的声音太大了,不仅开口说话费劲,她还总是不太能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也就没了聊天的兴致。因此她白日里发呆出神的时候居多,倦意和懈怠时不时席卷全身,她胳膊肘支在腿上,猫着身子双手托住脸,这个姿势很舒服,就是忍不住打瞌睡,好几次差点儿摔下去。
长时间乘剑飞在空中,闻悦身上尤其是肩膀上的酸楚疲惫清晰,丁点儿大的地方她不敢有大动作,常常保持一个动作好几个时辰,简直比爬了山还累,失重的不适和眩晕感也越来越明显。
这日,她终于受不了了,惨白着脸让少湙落地。
少湙原本还想和她开两句玩笑,见到她脸色后收敛了笑意,不敢耽搁御着剑在一处荒郊降下。
还没等剑停稳,闻悦急不可耐跳下去,脚步踉跄着扑到一颗树边扶着,吐的天昏地暗。
少湙见状拿出水囊,等她直起腰喘气时递给她。
闻悦漱了漱口,再喝了点水,翻腾的胃里才好受些。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闻悦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前的几缕发丝被细汗浸湿,贴在两侧,脸颊也都淌着汗,背部的衣服也湿了一片,浑然才从水里捞出的模样。
“我就是有点晕剑了。”
“晕剑?”少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
他挨着她随地坐下,打了个响指给她烘干,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暗红色披风,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丝风也别想吹着。
闻悦没力气动弹,任由他像裹粽子那样裹她,最后在锁骨之间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视线落在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上,红色系带缠绕在指间,似顺着手腕垂落的鲜血,莫名地有种诱蛊力。
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若无其事道:“就跟晕船一样,在天上飞久了,不习惯,眩晕得难受呗。”
“我突然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我还是适合走回去。”
果然吶,捷径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闻悦仰头望天,一脸沧桑道。
闻悦觉得想想也是够丢人的,小时候她好歹也是同龄人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御剑飞行、腾云驾雾皆不在话下,如今竟然沦落为会晕剑的小可怜。
唉。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