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神情紧张,立马过来察看:“对不起,你没事吧?”
宁露摇了摇头,肩膀上的这一撞,说来力气也没多大,一会儿那感觉就消了,只是没等她说话,负责喊人的那声又在大厅响了。
“下一位,朱思思。”
“朱思思呢,没来么,下一……”
“来了来了。”刚刚撞到宁露的那女生立刻抬起手跑过去,抽空又对宁露说了声对不起。
宁露点头,本来就没多大的事。
走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上面备注着妈妈。
“喂,妈,怎么了?”宁露边接电话边把包上的拉链拉回去。
“露露啊,这个暑假回不回家啊,你奶奶估计后天就能化疗完出院,你爸学校也要放假了,你回来的话咱们一大家子好好聚一聚。”
黎孜卉的声音是南方人的那种轻柔调子,此刻带着浓浓疲惫和关怀。
宁露抿了抿唇:“不回来了,估计还得要去实习,妈替我向奶奶问声好。”
电话挂断后,宁露又给黎孜卉转了一千块钱,都是她兼职赚下来的钱。
她爸爸是个中学老师,妈妈是护士,家里情况还可以,但是自从两年前她奶奶查出癌症开始化疗之后,家里人都疲于赚钱和照顾奶奶之间了。
宁露也不停地去各个地方找实习,找兼职,室友还调侃她一点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她还真是这个想法。
不到三分钟,宁露转过去的一千块钱又被退了回来,手机上又跳出黎孜卉的消息。
【露露,妈知道,这两年亏待了你,让你上学都还要想着家里的事,每个月都转钱回来,这段时间你奶奶情况好点了,咱们也能松快一些,这钱你就自己留着吧!】
宁露没回,对于这种短信,她这两年已经看得太多了,同样的话也不太想重复打,心里知道就行。
外面一直轰隆轰隆的作响,宁露走到门口时还没有落下雨滴,她心里乐了些,一头跑了出去,想趁着雨还未落下跑到地铁站。
结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豆大的雨点就这么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雨水砸到她身上,米白色地衬衫瞬间就变得有些贴身,而她就穿了那么一件。
这雨直接浇灭了她想跑去地铁站的心,四处望了下,找了个屋檐躲雨。
这雨下得突然,打在地上,溅起尘土味,但是也消去了空气中的那股燥热,凉快了不少,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雨下得惊喜。
但是对宁露就不是了,她还赶着回学校复习呢,明天刚好有一场考试,前几天忙着面试的事情,就将复习推倒了今天。
摸出手机,屏幕上已经沾有丝丝水汽,她抹开,看了眼时间,又盘算着从这里离地铁站还有多远。
低头盯着手机察看时,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身是加长版的,上面填着几道金线,低调又能看出价值不菲。
车内,白斯砚轻咳了声:“陈叔,在这里停一会儿,我抽根烟。”
声音带着疲倦和懒散。
“好的。”
白斯砚将车窗打开了一个缝,他手指骨骼修长,冷白皮下青筋凸显,从旁边盒子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唇上虚虚咬着。
银色的打火机被他拿在手上显得贵气了许多,翻盖,按下,瞬间就冒出一簇小火苗。
白斯砚吸了一口,烟雾慢慢向外弥漫,他看向旁边:“明天的安排有什么?”
陈叔清了清嗓子:“明天上午九点要去见欲池集团的董事,十点公司有会议,下午两点您朋友顾惟峤邀您去他的马场,晚上要回老宅吃饭,十一点还有一个国际会t议。”
后座没出声,陈叔从后视镜里暗暗望了白斯砚一眼,见他看着窗外,以为他还在因为父亲生病,自己被所有人推上来顶着风口而不爽。
白斯砚的父亲白寅池这一年身体不太好,大病小病的不断,而他唯一的儿子白斯砚,自然就慢慢走到前方了,以免一旦有个什么不测,所有人都心慌。
陈叔知道白斯砚一直被压着性子,他有心宽慰几句,“斯砚,放心吧,白先生只是一个小病,估计两三个月就好了。”
然后就听见白斯砚的声音松松提起,一贯的慵懒:“陈叔,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对于这些事早就能看透了,他爸这位置就连生个病也存在不确定的因素,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得立马补上来一个。
而他现在就在公司里挂职上班,开始为此做准备了,不然家里那些人能急死,想到这白斯砚有些邪性地笑了两声。
他的眼神自始自终没移开窗外,视线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送到唇边的烟也顿住。
宁露打了个喷嚏,刚刚淋了些雨,湿衣服贴在身上,冰凉让她的皮肤颤栗,她难耐地扯开了一些,那股儿柔弱劲儿,谁看了都可怜。
刚刚看了一下手机,宁露盘算着从这里到最近的地铁站得走十分钟,足够她被浇得透透的。
而打车软件她也尝试了,不知道是突然下雨还是路段的原因,一直都没有人接单。
手机上是发给朋友沈峰禹的消息,她记得他家就在附近。
【沈峰禹,我在你家附近,突然下雨了,我没带伞也打不到车,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或者给我送把伞?】
没回,电话也没人接。
一阵风吹过,宁露被吹得生冷,她搓了搓手臂,有些烦躁地看向前面,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停在她面前的车,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这可怜的。”嘴上说着可怜,白斯砚眼里却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