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白斯砚说,宁露都知道自己得上前了。
“这么上道!”旭绕感叹了一句。
近在咫尺的马,宁露甚至能感觉到马那种沉沉的呼吸声,她摒吸了一口气,然后踩蹬翻身上马,小腿贴着马腹,她摸了摸马的鬃毛。
当马跑起来时,宁露还是控制不住地心里一紧,她拉紧缰绳,感受那种浮浪的感觉,颠簸,甚至腿上也被撞得生疼,空气直直灌入,泪花涌溅,她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么冷静,旭绕都想叫一声好,看向白斯砚时,却看到他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些大失所望。
这马看来对这场子也挺熟,很快就驮着宁露跑了一圈,宁露几乎是咬紧牙撑下来的,说起来她也就上过一两次马,多亏这马真温顺,要不然宁露觉得自己上马都费劲儿。
马停了下来,宁露依旧坐在上面喘着粗气。
“呵,运气还挺好。”旭绕一眼就看出来宁露是个不怎么会骑马的了,能这么完整跑下来这么一圈,真真就运气。
但运气也得给敢上的人,畏头畏尾的,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白斯砚远远地瞧了一眼,宁露坐在马背上,虽然看起来平静,但是却不断地在深呼吸,手指绷紧,还在细微的颤抖,脚也不动,估计是腿软了,但眼神却有力,紧瞪着王经理那边。
想到上次宁露接电话那样儿,白斯砚是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
“找到个有意思的。”
白斯砚起身,走至马前。
宁露微微垂眸,明明她坐在马上,此刻的她高出他许多,但宁露还是移开眼,转而就听见男人冷笑了一声。
“下来。”白斯砚向她伸出手。
宁露咬了咬下唇,没有过多犹豫,一把抓住了那手,温热,到不似他这个人看起来那么冰凉,她扣住,往前微微一送,彼此都在用力。
倏然,那马向前走了两步,宁露害怕地叫了出来,短促却惊恐,身子刚往外探到一半,眼见着就要不稳摔下来了,白斯砚啧了声,另一只手上前抵住,直接给人抱住。
如此亲昵的姿态,虞周安暗自握紧了手,眼睫狂闪,然后敛气。
“原来会害怕啊,刚才装的?”看她憋的这样,白斯砚笑道,“下次继续。”
宁露沉了沉眉不回答,眼睛用力眨了眨,刚才似乎扬起沙进去了,此刻她眼泪汪汪地瞧着他。
白斯砚话语一凝,声轻了几分:“要我哄?”
宁露摇摇头:“不需要,能先回去么,我该下班了。”
她望着前方白斯砚那高大的身影,又看向周围那些人,此刻他们的目光都不在她的身上,但宁露知道,刚才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反应。
所以就算害怕,她也得努力装下去,只不过她没想到白斯砚会一语道破。
白斯砚迈着长腿走到了王经理跟前,宁露也默默跟了上去,又发现周围的视线慢慢汇聚到她这里。
看戏的,嗤笑的,玩味的眼神都隐在那些人的欢笑声中,似乎他们对她的窥探只是随意扫过而已。
“这马送她了。”白斯砚说。
王经理抬头,见白斯砚指的是宁露,一脸的不可思议,但能走到这个位置上的,看眼色也是必不可少的,他立马应下:“好的,我马上就为……”王经理抽眼看向宁露衣服上的工牌,“为宁小姐登记。”
宁露心里一怔,让他们这些人乐一乐,就能这么轻易的得到一匹好马吗?
“谁要送我的宝贝马?”
一道年轻的男声传来,宁露循着声音望去,那人穿着一件粉色衬衫,里面一件白背心,带着墨镜,不像来马场,看着像是准备去沙滩度假的。
“顾惟峤,你这穿搭真够花的。”旭绕抱着手走了过来,有乐子在,就不会少了他。
“小煤球肯出门了,几天不见好像白了点。”顾惟峤扯下自己的墨镜,盯着旭绕说。
“艹,你有病吧!”旭绕暗声骂了句。
顾惟峤懒得和他扯,转眼看向白斯砚,身体偏了几分,又看向他身后的宁露,宁露抬眸对他对视,平静地眨了两下眼,然后移开。
“白斯砚,你要把我的马送给我的人?这马可不便宜。”顾惟峤的视线落在宁露的衣服上。
“嗯,记我账上,少不了你的,”白斯砚解开手腕上的扣子,他不太喜欢束缚的感觉,忽然动作一顿,他回头,“你俩什么关系?”
宁露还沉浸在刚才那男人说的话,原来他叫白斯砚,猛然听他问话,她抬眸,对面那个男人从他的出场和交谈,宁露能猜到那人就是马场老板。
“老板和兼职者的关系。”
这关系撇得挺清楚啊,顾惟峤往旁边走了两步,至此宁露的身影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他则是毫无遮掩地打量宁露。
她穿着统一的工装,身高差不多到他们肩膀,杏眼,鹅蛋脸,皮肤极白,这顶好的太阳光照下来,旭绕亮了几分,到她那倒显得曝光过度。
第一次有女的那么极力和自己撇清关系,顾惟峤抬了抬眉,然后推上自己的墨镜,他对小白花的感觉不大,就喜欢那种性感身材好的。
“确实关系不大。”
白斯砚看了眼时间,懒得多说:“带人去登记吧,我等会儿有事,你们吃饭我就不来了。”
闻言,刚才一直笑着的顾惟峤现下才瞪眼:“又不来,这段时间约你吃个饭比等天还难,就挂个名的事儿那么认真干嘛,你还差这点?”
“单纯对你不感兴趣,别约了。”白斯砚说。
“我还对你不感兴趣呢,老子喜欢的是妹子,”顾惟峤彻底把墨镜扯下,一把塞到旁边王经理的手里,“看清楚,我这样的约我的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