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比较熟悉。”
李路云见缝插针逮住话头:“那你应该整个欧洲都熟悉呀,怎么?读书时只窝在一个地方没去各处旅游吗?”
闻斯峘不带表情地答:“学业忙,没那么多时间。”
“噢哟研究生、博士生能忙到哪去啦?光读书不见世面不行的呀。我们承逸读本科要修那么多学分,也跟同学自驾游北美到处跑遍啦,他人缘也好,视野开阔,到哪里都呼朋引伴的,我是不爱催他读书,毕竟要因材施教嘛,不能违背他的天性呀。现在好了,出了校门很多读书好的都两眼一抹黑,就他一个朋友多、上手快,做什么都有人帮,这次爸爸想拿地,江陵南那块地就是你在美国的好朋友给的消息吧?”
李承逸又突然被cue,头也没抬,敷衍地“嗯”一声。
李路云不受影响,继续在餐桌上空“传教”:“看看,关键时刻可不是读的书起作用。”
还没等她升华主题继续总结陈词,宁好忽然插话问:“爸,您想用云上投江陵南的标?”
听她语气,好像有什么问题?
闻家昌诧异地抬头看向宁好。
李路云没觉出气氛陡变,什么都想沾边夸夸儿子:“这个标,你爸爸放给承逸去投,他也已经找好朋友围标,等年底拿到这块地他……”
“你等等,”闻家昌直接打断她,催问宁好,“江陵南的标有什么陷阱?”
闻斯峘和两个姐姐都是外行,本来没怎么认真听,但“陷阱”二字一出,也了然其严重程度,进餐进度全部中止,整个桌上的人都看向宁好。
宁好从容道:“爸爸您没听说吗?江陵南这块地的招标方案市里的意思是,要求国企控盘。”
“国企”这词是长期笼罩在闻家昌头上的乌云。
市区里绝大多数优质地块都用这条标准一刀切把他挡在门外,这五六年他高歌猛进,却怀才不遇,要么像游击队似的深入郊区,要么躲在海源置地阴影下勉强分一杯羹,合作并不平等,活都是云上在干,海源却坐享盈利分成和高额管理费。
但是江陵区南边滨江这块地,按照李承逸的消息,绝对没有这道门槛。
因为它本来最有意向拿地的两家地产,分别来自新加坡和港城。
李承逸那位同学的爸爸是领导秘书,因此提前得到内部消息,这两家公司由于自身资金链和国际关系变化等原因打了退堂鼓。云上才决定捡漏。
闻家昌大张旗鼓花了9个月时间筹措拍地的资金,对这个项目寄予厚望,一旦拿到这个地块,哪怕赚得不多,也证明云上进入了江城头部房企之列。
谁知临门一脚时这个梦魇般的门槛又出现了。
闻家昌没有自乱阵脚,虽然宁好言之凿凿,但她的消息也未必准确,他保持冷静,语气严肃地转向李承逸:“马上打电话给薛昊,问清楚。”
李承逸紧张地拿起手机,立刻离开餐桌,走到较远的回廊里去打电话。
一时间,席上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妄动刀叉。
闻家昌手心渗出汗,有些眼晕,他闭眼定了定神,找宁好说话分散注意:“你是怎么知道江陵南地块这么具体的消息?”
宁好最初是听她爸说的,但是提她爸,好像在情理之中,戏剧性还没那么强烈,
她说的是另一桩事实:“金越置地对这块地志在必得,提到这个门槛挡掉了大部分竞争对手,他们准备和新闻集团合作,合作的方案以金越为主导。”
闻家昌快要犯高血压了,又杀出个“金越置地”,
这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李承逸都没打听到!
他忍不住爆粗口:“他妈的,这个兔崽子忙活半天到底在瞎忙什么!”
李路云当然听得出这“兔崽子”是指李承逸,赶紧帮忙引水灭火,表面上劝闻家昌宽心,实则替李承逸辩解:“哎哟你不要性子这么急啊,你老把承逸扔在明州,他肯定对江城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你让他去问清楚,有什么问题也没火烧眉毛,还有时间补救的嘛。”
闻家昌冷哼,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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