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一套,她早就不吃了。
她永远无法原谅,那个在电话里冷言冷语,宁可麻烦肖川也不肯抱她一下,流产当天都不愿意陪她身边的男人……
“凶我呀方知同t,你不是最会了吗?结婚五年我就从来没听你说过一句,童话,你做的对。我做的都是错的,你做的都是对的。流产这么大事,怎么能是你做的决定……你不会错,你永远没错!错的都是我!”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蚯蚓一样横在胸前。
开胸手术的时候,她断了两根肋骨,留了一道疤。但凡看过那道疤的人,都问她疼不疼。
她每次都摇头。
比起方知同扎在她心里的那些话,疼痛已经好多了。
但方知同理解不了,他永远不会知道那种疼痛是什么感觉,只有指责和质问,所以童话才不想说。
有些话忍了又忍,像把刀片含在嘴里,就算满嘴鲜血,也不张口。
如果不是要离婚,童话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把这些话吼出来。
先前她顾虑很多,怕他嫌弃她,怕他和他家人关系不好,怕离开怕失去,可怕来怕去,生活越来越糟糕。
现在她不想忍,也忍不了了。
“承认吧方知同,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那你又爱过我吗?”方知同的声音压过她,“你口口声声我不爱你,那你爱我吗?你说你得不到我的肯定,我得到过?三年没见,如果我不主动说,你会关心我过得怎么样?”他别过头,不愿意看她似的,克制的哭腔就快隐忍不住,“你不会!”
“你宁可关心肖川喝那么两口酒会不会出事,也不愿意关心我三年一个人过得怎么样?我不难受,我过得好,我永远比所有人过得都要好!”
“你过得好,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又发什么疯呢?”童话越来越看不懂他。
“是,没错,我发疯了。只是普通的发疯而已。”方知同点点头,眼神空洞,叉住腰,后退了半步,“你不是也说过,是个人都会发疯吗?我也是个人,你就当我在发疯吧……”
门被拉开,他沉默地出去。
砰地关上,没有再打开的意思。
童话对着那扇门,心口发闷。
她不懂方知同有什么好委屈?
她只不过陈述了一个事实——当年第一个放弃孩子放弃她的人,难道不是他?
也对,人只有真的做了亏心事,才会害怕鬼敲门。
她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吗?童话扪心自问。
不关心,好像,也关心。
准确说不管关不关心,都能猜得差不离。